“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幫忙了,你回家休息吧。”
丁寶收回已經擦干凈的手,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
帕琪站在身后,低頭看著自己新做的衣服上那四個鮮明的油掌印,一張蒼白的臉上又多了一層暗沉之色。
她看著丁寶小跑著離開,而站在屋檐下的格爾竟然對她咧嘴笑,這胖子一向不近人情,仗著和王后沾親帶故,對誰都是一幅不茍言笑的模樣。以前他最看不慣好吃懶做的丁寶,怎么現在對她這般熱情?
帕琪心思重,不由便把兩個人的關系想到了另一層。
不過格爾年近四十,孩子都快和丁寶差不多大了,他們怎么可能有那種關系?
那讓她疑惑的問題又來了,丁寶使了什么手段能巴結到格爾?
本就身體不適,再加上心思重顧慮多,一時間心頭抑郁難以疏解,回去后的帕琪病情更加嚴重,原先還能下地走走,現在卻連吃飯喝水的力氣都快沒了。
丁寶心情好。
待在廚房里一直哼著小曲,一只腳將燒火棍踩成兩段,另一只腳則悠閑輕快的點著,節奏感十足。
“帕琪的身體怎么樣了?”
格爾提著煙槍湊到爐灶前點上火,深深吸了一口氣,等著煙氣入肺的時候他隨口問了句。
丁寶皺著眉。
“誰知道呢。”
爐灶里的火燒的正旺,丁寶的臉龐被烤的通紅,悶人不透氣的廚房很快逼得她滿頭是汗。
格爾也熱的夠嗆,脖子上層層疊疊的肉里面全是汗。
“帕琪那姑娘真不錯,我認識她好多年了,從來沒見過她做過什么不妥帖的事。”
說完他又自顧自的添了一句。
“王后可能會讓她成為二王子的王妃,丁寶,你也得好好想想自己以后的前途。”
凡是進宮的女子不外乎兩種人,低等貴族小姐,和家世清白的平民女子。
貴族進宮當然不是為了干活賣力氣,她們的目標就是王宮里的王子和年輕的伯爵。
丁寶就是這樣的姑娘。
她本該待在某個王子的宮殿里服侍,運氣好的現在就差不多該搬進王子寢宮了。
只可惜,這丫頭一開始腦子沒開竅,就算到了現在還是一幅懵懵懂懂的樣子。不過是個和他閨女差不多的年紀,現在就已經遠離家鄉進了這陌生的宮殿城堡,還沒個明白人能指點一二,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一條歪路走到底。
格爾看著丁寶的眼睛,那顆在燥熱廚房中被折騰的暴躁的心難免軟了軟,真干凈,清澈又明亮,像他女兒。
他又深吸了一口煙,看著還在吃豆子的丁寶,語重心長。
“少吃點,胖了哪個王子還會要你?”
丁寶抬眸哼哼一聲。
“不吃飽哪有力氣服侍王子。”
格爾還想說什么,王后身邊的女仆卻走進來點菜。
“王后要一份水晶南瓜,要快點。”
“好的,馬上來。”
格爾忙碌起來,丁寶就在一旁幫忙刨冰塊,薄薄的碎冰掉落在碗里,格爾將蒸好的栗香南瓜剝開外皮,取出香軟無絲的那一塊放到玻璃碗里,用叉子沿著碗邊一圈圈的將南瓜壓成泥,最中間凹陷下來的一塊鋪上一層鮮紅色的刺莓醬,緊跟著上面一層是用牛奶浸泡后的甜糯米,最后將刨好的碎冰撒在最上層。
趁著格爾正忙,丁寶將一碗冰鎮葡萄端到了那女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