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時他打起一百分的精神去觀察周圍的動靜,但總在最后關頭的時候他的手指來不及按在正確的操作鍵上。
一次次的失敗讓他有些心浮氣躁,而更讓他心底不舒服的是,陸齡每次都能靠著自己一個人闖關成功。
每次闖關后他就會輕描淡寫的來一句。
“沒事,下一關注意點就行了。”
明明他知道陸齡不會有其他意思,但他就是從里面感覺出了幾分嘲諷。
以前兩人玩游戲從不會遇到這種情況。
不管是單機還是聯網,他都能陪著陸齡玩到最后。
容聽并不會表現的太過優秀,甚至每次玩游戲的時候都會留有余力,他在這里的目的就是為了讓陸齡開心,讓他玩的痛快。
可剛剛發生的一切卻徹底讓他有些亂了手腳。
他從沒有在游戲里輸的這么慘烈過。
尤其是和陸齡搭檔的時候,他會保持和陸齡同樣的游戲進度,延長游戲時間。
但今天,兩人剛玩了不到兩個小時,陸齡就摘了眼鏡將手柄扔在茶幾上。
“這個游戲有點難了,下次玩個簡單點的。”
難?
那為什么只有他玩不過去?
昏暗的環境下,容聽的臉色有些僵硬。
他骨子里的自傲讓他總能從陸齡的話語中聽出幾分輕慢的意味,容聽意識到自己現在的狀態不對勁,于是他忙調整情緒。
“這樣吧,你先去看看書,我來練習練習剛剛的幾關。”
容聽覺得,應該是陸齡私下里已經玩了很多次了,所以他才能在這個游戲中如此游刃有余。
為了能更好的配合他,容聽帶上眼鏡重啟游戲繼續玩了起來。
陸齡沒說話,默默從沙發上站起來繞過走廊來到了與臥室連通的書房。
剛一推開門,眼前的擺設陌生而又熟悉。
大學畢業后他再也沒有回過這個家,也再也沒有看過自己的書房。
里面珍藏著許多回憶,母親還在世的時候,她會花大把大把的時間陪著陸齡待在書房里看書,玩游戲。
窗邊的角落里還擺著一張被白布蒙起來的拼圖,陸齡走過去,小心翼翼的將白布揭開。
那是一幅照片拼圖,陸華廣用母子兩人的照片定制的,又作為生日禮物送給了陸齡。
當時是母親陪著陸齡一塊拼湊,進度剛到一半的時候,女人在去公司的路上出了車禍,還沒等的及看到陸齡最后一眼就永遠的離開了人世。
而后這張拼圖就一直擺在這里,陸齡再沒有碰過,也沒有揭開看過。
十多年過去了,再回憶往事,那種感覺就像是突然進入了某個塵封已久的房間,伴隨著昏黃的卷軸徐徐展開,心底還會有隱隱約約的陣痛。
至今陸齡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可眼前的一切又太過真實,真實到他不敢用力去觸碰,生怕一個不小心打碎了這一切。
這一次他將這幅拼圖擺在了桌子上,拉開窗簾面對著陽光,從抽屜中拿出剩下的碎片。
在一點點的拼湊中,母親的模樣慢慢出現在眼前。
她是美麗的,是高貴的,是他上輩子心底唯一珍藏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