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聽將手里的水遞了過去。
“陸齡,我想和你談談。”
對方不理,繼續往前走。
容聽垂眸看著腳下這條陌生又熟悉的青石板路,沉沉道。
“關于丁寶。”
——
兩人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面對面的坐下來聊天。
自從容聽改姓陸之后,他便再也沒有主動找過陸齡,可能是知道隱藏和假面已經毫無用處,兩人徹底變成了競爭關系。
可這一次,容聽卻目光平靜的看著陸齡。
二十度的空調風幽幽從側面吹來,挾著身上的汗水帶走身體的所有燥熱。
容聽垂眸,率先開口。
“陸齡……哦不對,陸總,重活一次的感覺怎么樣?步步為營的把屬于我的一切奪走的感覺怎么樣?”
陸齡聽言,驟然抬頭,看著容聽的眼睛,面上驟然略過一抹壓抑的恨意。
他很快明白容聽的意思,也在一瞬間的不冷靜之后迅速沉寂下來。
容聽觀察著陸齡臉上的表情。
見他如此迅速的冷靜下來,嘴角勾起冷笑。
“老天爺優待你,給了你復仇的機會,我無話可說。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想報復我,毀掉我,把我送進地獄是不是?”
“對,你說的沒錯。”
陸齡比想象中的要平靜許多,容聽和他斗了十幾年,當然了解他的脾氣和性格。
這男人,就算內心已經驚濤駭浪,表面上卻仍然是風平浪靜,沒人能看出他的真實想法。
記憶里的陸齡強大而又冷靜,容聽不得不承認,如果不是他運氣好,總是能在一次次的危急關頭轉危為安,以陸齡的手段,他連第一次的融資危機都撐不過去。
記憶蘇醒之后,容聽也總算是明白了為什么陸齡的態度會發生這么大的轉變。
從不近女色的他會主動靠近丁寶。
從不屑經營關鍵的他會登門送禮。
曾為了尋找母親去世真相而錯過政治考試的他,今年卻穩穩當當的考出了個全省第一。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高速容聽,陸齡和自己一樣,帶著記憶回到了學生時代。
只可惜他回來的晚了些。
不過還好,不算太晚,只要丁寶還活著,就不算晚。
“陸齡,實話和你說,我一直都很討厭你,從初中認識你開始,我就很討厭你。”
陸齡沉默,容聽卻繼續道。
“可我又有些喜歡你,如果我們的父親不是陸華廣,我相信我們會成為真正的好朋友。”
“所以呢?重活一次,就只來找我敘舊?”
容聽笑了笑,放下手中的咖啡,雙手交叉靠在腿上,渾身散發著穩重斯文的氣質。
“你已經把我報復的夠慘了,明明你已經建立了比華廣集團還要強大的企業,為什么就不能給我一點活路呢?我們可是親兄弟啊。”
“放心,這一次你會比上輩子更慘。”
說完陸齡起身便要離開。
他現在沒空和容聽廢話。
就在此時,容聽卻突然抓住陸齡的袖子,面色沉寂,垂眸掩蓋悲傷。
“這一次我什么都不要,華廣集團是你的,我不和你搶,也絕不會再出現在陸家,我只要一個人。”
陸齡的眼底劃過一抹冷冽。
他猜到了什么。
容聽的聲音緊跟著響起。
“我只要丁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