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三每天便多了一項工作,那就是在主子入睡前,將廚房里的貓籠子提過來給主子逗弄。
直到有一日,正在擼貓的杜世苓提前停下了手上得動作,垂眸看著籠子里蜷縮成一團的白貓,眉頭微微蹙起。
“它怎么一直縮起來?”
杜三一聽,趕緊湊到跟前去看。
“喲……這貓不會是生病了吧?您還是先別碰它了,我先把它拎出去再說。”
說著杜三伸手便要去拎貓籠。
杜世苓卻將手輕輕搭在了籠子上,抬眸問杜三,語氣略有些清冷。
“慢著,平日里餓著它了?”
“怎么可能餓著它,我每天都要多買兩條魚喂給它,喝的水也都是干凈的井水,吃的喝的可一點也沒怠慢。”
一只野貓罷了,這待遇可比一般傭人還要好。
杜世苓的目光再次停留在白貓身上,擔在籠子上的手輕輕摩挲著食指上的玉戒。
往日里摸它,總會得到些討喜的反應,今天卻一直蜷縮在角落里一動不動,若不是那不斷起伏的身子,他甚至懷疑這白貓是不是死了。
“主子,您說,它是不是整天被關在籠子里,關出病來了?”
杜世苓若有所思,雅致清秀的臉上沒什么表情,可眼底卻劃過一抹思索。
“關出病……”
“對啊,這野貓本就是外面的東西,現在卻整天待在籠子里,肯定會消極頹廢。”
“那以后日日將它放出來溜溜罷。”
自那之后,杜三便專門派了個傭人溜貓,每天定時早上九點就把貓籠子打開,由著那白貓在院子里溜達一個小時,趁著中午主子回家之前再抓回籠子里。
丁寶確實被憋壞了,現在多了個機會能四處走動走動,確實心情舒緩放松了不少。
她身上有傷,走起路來后腿還有些跛,為了加速傷口愈合,丁寶每天都會爬上高高的院墻上曬太陽,頂著冬日暖陽,她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慵懶困倦。
“貓本來就是夜行動物,白天睡覺晚上活動,你現在越來越像貓了。”
“我本來就是貓。”
丁寶懶懶的趴在墻頭處,長長的尾巴自然悠閑的垂下來,隨著渾身的毛發都被曬得愈發蓬松,那毛絨絨的尾巴也跟著輕輕搖擺著。
杜世苓回家的時候便看到了墻頭上的那一抹雪白,像是一團不會融化的雪球,看著柔軟至極。
“主子,這白貓一直趴在上面睡覺,怎么喚都沒動靜。”
傭人知道規矩,那就是在主子回家之前把白貓給關進籠子里,可那墻頭又高又窄,她根本爬不上去,也不敢用桿子去打,只能站在墻角下一聲聲呼喚,瞪著眼睛干著急。
杜世苓點點頭并沒有多加責怪,只是抬腳走近那面墻,看著那熟睡的白貓,開口喚了一聲。
“下來。”
上一秒還睡得正香的白貓緩緩抬起了頭,懶散的打了個哈欠后緩緩起身,漂亮的異瞳看向那不遠處的杜世苓。
傭人見狀,生怕被指責,趕忙解釋。
“奇了怪了剛剛不管我怎么喊都沒動靜的,果然這白貓有靈性,知道誰是貴人。”
這句話剛說完,那立在墻頭的白色身影突然縱身一躍,這一舉動嚇得傭人趕忙沖上去伸手便要去接,誰知那抹純白直接避開她,精準的跳到了另一個人的懷里。
幾乎是下意識的,杜世苓伸手接住了那一躍而下的白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