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扎黑的可視范圍一公里,只要用心仔細,就一定能幫著丁寶再次找到任務目標。
可自己的提議卻被拒絕了。
“不用,它會停下來的。”
丁寶的聲音不像曾經那么平淡,可語氣倒一如既往地篤定。
巴扎黑莫名心安,不再開口,目不轉睛的盯著那自顧自走在前面的黑狼,心里琢磨著它什么時候回停下來。
頭頂已經開始有水珠墜落,像是開了縫的棚頂,只有手邊一條水線,其他樹葉茂密的地方依然沒什么動靜。
就在此時一直不停歇的黑狼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看跟在身后的丁寶。
這是它第一次沒有用威脅的目光盯著她看,很是平靜,像是看著森林里的每一棵草木。
丁寶沖它笑了笑,黑狼面色冷傲,扭過頭繼續又走了大概五分鐘。
最后,它來到了一株低矮的闊葉樹旁。
那樹看著實在奇特,樹干像是芭蕉樹,可樹葉卻片片寬大如蓬,每一片都極有規則的向外延伸,葉子周圍微微下墜,形狀圓潤大小一致,遠遠看像是一頂頂綠色的大帽子,帽子周圍雨聲越來越大,下面卻十分干燥。
黑狼走上前,挑了一片靠近樹干的葉子坐下來,坐定后目光漠然的看了一眼丁寶,緊跟著又很快移開。
丁寶抿了抿唇,一瘸一拐的笑著走過去,也挑了一片葉子躲在下面,葉片寬大厚實,雨點打在上面“噼里啪啦”的響,清脆明亮,身下長著一種軟軟的細草,坐在上面干燥又柔軟,舒服的一點也不像是潮濕的熱帶雨林。
果然好地方還得是當地土著才能找得到。
丁寶趕緊從包里取出瓶子,放在那葉片邊緣下面,一滴滴的將滑落的雨水收集起來。
現在的雨并不大,耳邊的雨低聲也不激烈,丁寶舒了口氣,背靠著樹干擼起自己右邊的褲腿,看著自己那腫脹發紫的小腿,無聲嘆了口氣。
她換下自己固定腳掌的板子,又拆了隨身攜帶的筆記本的木質外殼,繼續綁在腳下,自始至終丁寶都在平靜的盯著自己那黑紫色的腳背看,戳一戳,皮肉下陷久久沒有復原,再輕輕揉一揉小腿,直沖腦門的痛意讓她猛的清醒,下意識咬牙。
看到這里,丁寶已經在琢磨著自己截肢后的殘疾人生了。
好在她不需要在這里呆很久,缺胳膊少腿的日子也不用一直過下去。
丁寶就這么樂觀的想著,自己給自己做了腿部按摩后又將褲腿擼下,整個人虛弱似的癱在地上,背后已經濕了一片。
黑狼一直在小憩,期間偶爾側眸看看丁寶的舉動,見她無力的靠著樹干,黑狼微微瞇起綠眸,尾巴輕輕掃動著。
它繼續舔舐自己的傷口,繞開膠帶纏繞的地方,將自己其他地方的毛發打理的干干凈凈。
雨水越來越大,頭頂的葉子被打的微微搖晃,丁寶小心蜷縮成一團,抱著包,啃著吃剩下的烤豬肉,費力的嚼著。
一旁的黑狼安靜的看著眼前的雨簾,幽綠的眸子里透著桀驁不馴,丁寶默默盯著它,滿臉的若有所思。
“怎么能讓一只狼失去野性呢?”
她自己問自己。
丁寶自認為聰明,腦海中倒是很快就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