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被五花大綁的扔在籠子里,就這么孤零零的一頭,在人類靠近的時候仍用盡全力的去展露自己的兇性。
一旁幾個雇傭兵不斷地用腳踢著籠子,故意挑逗著小狼,早已經精疲力盡的小狼睜著眼睛惡狠狠的瞪著目光所及之處的人類,那眼神里充滿了憤怒和悲傷的情緒,仔細看,讓人心驚。
動物哪來這么飽滿的情緒?
雇傭兵還在踢著籠子,坐在前面的丁寶冷聲道。
“小狼會在情緒極度失控下腦出血,玩死了你們再去抓一頭來?”
一句話讓幾個雇傭兵默默收回腳,悻悻的擠在一塊坐好。
居高臨下,丁寶第一次將這片原始森林盡收眼底。
“上升至一千兩百米。”
嗡嗡的轟鳴聲隔著妨噪耳機也能聽得清楚,丁寶就靠在窗邊,目光凝視著身下這一片連綿不斷的崎嶇山脈,除了一條蜿蜒其中的銀色河渠之外,剩下地方全部都是茂盛的綠植,樹木的覆蓋面積幾乎是百分之百,這也難怪進去的人都會在里面迷失方向。
除了剛剛進入這個世界時見識過這片森林的危險與殘忍,在那之后,她對這里的印象只停留在暖烘烘的毛發,明亮的篝火,圓滾滾的螢火蟲,以及甜美的果子和煙熏味的肉......
雖然仍有些折騰人的地方,但當丁寶坐上飛機的那一刻,腦子里關于這片森林好的壞的全都消失了,腦海里只剩下一頭英俊高大的黑狼,以及它那雙幽綠深邃的眼睛,平靜又柔和。
一千多米的高空之上,所有人突然聽到了一陣悠遠綿長的狼嚎之聲,穿破濃密的森林以及厚厚的云層,隔著耳機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狼嚎聲中夾雜著悲傷與絕望,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們忍不住向下看去,可眼前卻只有一望無際的大海和那位于大海中間的一抹濃綠。
丁寶的呼吸有些停滯。
她沒有向下看,只是默默的攥著手中的小花,指尖微微發白。
——
直升飛機停靠在海上航站點之后,丁寶便被轉機送上了一架軍用飛機,繼而駛向前往城市的方向。
兩個多月,恍如隔世。
丁寶沒有第一時間回到研究院,而是直接被送到了附屬醫院接受治療。
檢查結果沒什么意外,重度感染,截肢治療。
院長親自來看望,一旁那些昔日的同窗,如今的同行,都前來安慰勸導。
畢竟失去一條腿對于正常人來說都是難以接受的噩耗,更何況還是丁寶,自小便是天之驕子,孤傲要強。沒了一條腿,意味著她如果從研究院離開了后,也很難走上手術臺了。
預料之內的絕望萎靡沒有,暴躁消極也沒有,甚至在她臉上,所有人看不到半點悲傷難過,眼底只有平靜與淡然,仿佛接下來即將面對截肢的人不是她似的。
“開始吧。”
不需要任何安慰,心理強大的丁寶從容的躺上手術臺。
隨著麻醉劑的注入,意識渙散的那一刻,丁寶看著頭頂那一團團刺眼的白光,恍惚間她的腦海里浮現出相似的一幕來。
仿佛很久以前,她也曾躺在這樣的手術臺上。
眼前一片漆黑的那一刻,她清楚的聽到了耳邊出傳來男人的哭泣聲。
“丁寶,我害怕......”
誰在害怕?
誰在哭泣?
當身體的掌控權不屬于自己的時候,就在這一秒,丁寶的大腦變得無比的活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