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不接受治療的話,她隨時都可能會死于感染性休克!
回應他的依然是女人臉上那一抹淡然的笑。
“前半輩子待在實驗室里,我不想后半輩子繼續待在無菌艙里了。”
患者拒絕接受治療,醫生能做的只有尊重她的選擇,就算心底再遺憾再惋惜,也無法左右病人的想法。
“您這個決定絕對是醫學研究史上的一大損失。”
丁寶沒有回應,只是默默轉過頭,蒼白著一張臉面對著那扇床,側臉被霞光包裹著,鍍上一層柔和的線條。
良久,她低聲道。
“我的狼更需要我。”
研究不需要她,家人不需要她,世上沒人在乎她,除了她的狼。
交出所有資料之前,丁寶最后一次進了實驗室。
穿過欄桿縫隙,她看到了此時正被麻醉后癱倒在實驗臺上的小狼。
隔著籠子,它與她的目光相對。
那一刻,她看到了一頭狼的眼淚,自眼角慢慢滑落,奄奄一息時的絕望與悲傷,像極了黑狼暈倒時看她的眼神。
離開后,丁寶關上了實驗室的門,隨手將針管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內。
一直等她離開,實驗室的人才發現,一直處于麻醉狀態的樣本已經死亡。
他們來不及去探究樣本死亡的原因,而是抓緊時間趁著血液活性沒有降低之前瘋狂的抽血。
重新坐上飛機的那一刻,丁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解脫。
耳畔是巴扎黑的疑問。
“丁寶,你知道自己變了嗎?”
她殺了那頭小狼,不是為了自己,單純是為了那頭狼。
一頭沒有任何牽連的狼。
丁寶從不會過管閑事,尤其是這種會得罪一整個研究院的事,吃力不討好,她以前更不會做。
而現在她做了,而且是毫不猶豫。
巴扎黑已經開始慌了。
這比它發現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時還要慌亂害怕。
而丁寶的沉默更讓它心神不寧。
“丁寶,你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對吧?你知道的對吧?”
“黑黑,你還從還沒有和我說過你的事呢。”
巴扎黑呼吸一頓,下意識就想引開話題。
“當前還是任務重要......”
“黑黑,你不坦誠,我不對我說實話,卻一直想套我的話,世上哪有這么好的事?”
巴扎黑有些不安。
身為小助手,它不能向業務員透露太過關于自己的信息,畢竟它從頭到腳都和組織有牽連,透露出任何內容,都有可能會泄露組織內部的機密。
尤其是丁寶,她太聰明了。
巴扎黑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對手,所以它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