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是奸商。
丁寶從他的眼里能看到**,像蛇一樣沖著自己吐出猩紅的舌頭。
他的話不能信。
他的感情也不能信。
所以在他提出要娶自己的時候,丁寶就意識到自己得和這個危險的變態分道揚鑣了。
男人笑了笑,將臉龐的碎發撩止耳后,端起面前的酒杯晃了晃。
“你非要把我對你這么真摯的感情當成是利用關系,寶兒,我很傷心。”
丁寶看著他。
“我不在乎誰利用誰,也不在乎你的感情有多真摯,趙唐禮,你這么了解B市的上流圈子,那我問你,你知道上流圈子里,那些有錢人在孤兒院圈養孩子,方便給自己治病的事么?”
趙唐禮盯著她,一言不發,目光里藏著許多模糊的情緒。
丁寶慣會探查人心。
他的眼神告訴她,趙唐禮知道這些事,可能知道的還不少。
“你從哪聽的天方夜譚?這種事聽起來就是犯法的好么?”
趙唐禮坐回自己的位置,語氣輕慢。
丁寶知道他會隱瞞,畢竟都是一個圈子的人,腌臜的事見多了,說不定里面還有他摻一腳。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弟弟是被那些人帶走了,是不是?”
趙唐禮默默抬眸,眼神里跳躍的光慢慢沉寂下來。
“丁寶,你怎么像條小狗一樣亂咬?”
“我只想找到我弟弟,其余的事我一概不會多管,也不會多說,我只需要你幫我找到費傳文的兒子,剩下的,我自己來。”
“你來?”
男人緩緩放下刀叉,透過燭光,他的目光幽幽。
“這些都是猜的,對不對?”
丁寶不說話,聽他繼續道。
“你沒有證據,光憑著自己腦子里的東西去找人,就算你猜的一切都是事實,那又怎么樣?你斗得過費傳文,還是斗得過成百上千和他一樣階級的人?”
男人的嘴,藏著蜜,也藏著毒。
“丁寶,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很明智的人,自不量力,螳臂當車,這種事我以為不可能會發生在你身上。”
他的話證實了丁寶的猜想。
也道出了這背后的殘忍與絕望。
“你只有一個你,拿什么去尋找真相?”
真相真的很重要么?
就算知道了也只會徒增絕望與無助的真相,真的有必要知道么?
“寶兒,好好活著,就夠了,別想那些不著邊際的東西,你弟弟走丟了,現在說不定就在誰家幸福的生活著呢,你要是缺愛,我可以把這份愛補給你。”
說完,對面的丁寶放下了手中的餐具,看著趙唐禮的眼神里,燃著讓人心驚的熾熱與偏執。
“我現在活著,和死了沒什么區別。與其就這么無知的活著,我寧愿死在尋找真相的路上。”
不光光是為了笨笨。
還是為了她自己。
為了那一個個從自己身邊離開的人。
他們構成了她的生命,雖然并不完美,還很黑暗,但有了他們,丁寶能找到繼續活下去的目的。
而現在,構成自己生命的碎片在一片片的消失。
她得重新尋找繼續活下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