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啊,來來來,都被我放在地下室的雜貨間了,東西太多了我年紀又大,實在沒那個精力好好打理,就全放在那了。”
逼仄昏暗的地下室內亮著一盞明黃色的燈,院長陪著丁寶呆了一會之后便又被一個電話給催走了。
“你自己在這里看吧,我有點事先去忙了。”
當地下室只剩丁寶一個人的時候,她站上梯子,費力的取下了擺在最高處的那個箱子,吹去上面一層厚厚的浮灰,打開一看,里面全是一些零碎的小物件,顏色大小各異的紐扣,各種各樣的彈珠,不知名的塑料板子還有許多五顏六色的小罐子。
丁寶在里面翻了翻,突然間看到了一枚已經掉了色的發卡。
拿起來一看,被磕碰之后的蝴蝶發卡上早已經斑駁不堪,金屬夾子也已經被腐蝕的生了銹,廢了些力氣才能捏的動。
當年,她就是為了去找這個發卡,才會在傍晚時分走進那間小屋。
繼續翻找,本都已經沒什么收獲,可就在準備把箱子放回去的時候腳下踩著塵灰一個打滑,箱子里的東西盡數散落,乒乒乓乓的掉了滿地都是。
丁寶皺眉,彎腰去收拾,之間卻不小心碰到了個鋒利的東西。
本不該注意到的東西,可地面上卻閃著一點點閃閃的光澤,蹲下身捏起一塊湊在眼前仔細看。
比沙子顆粒稍微大一點的硬物,放在指尖輕輕摩挲還有些尖銳感,不等丁寶說話,巴扎黑率先開口。
“這不就是被磨成渣的玻璃么?怎么被摻在沙包里?”
這時丁寶才注意到掉在角落里的小沙包,外面一層是用粉色的布料包裹的,里面裝的是沙子,是孤兒院的孩子們做的小玩具,剛剛在箱子里的時候她沒注意,直到剛剛掉下來被砸漏了,丁寶才發現這摻在沙子里的玻璃渣。、
看起來幾乎和沙子沒什么區別,摻在一塊綁在沙包里更不可能被人發現。
誰會把玻璃摩成這樣塞進沙包里?
“你們這些小孩可真是閑的慌,玻璃磨成這樣還得要點本事的。”
丁寶蹲在地上,看著指尖上那一點晶瑩,幾乎是一瞬間,被埋藏在記憶深處的那些秘密,便隨之重新變得鮮活。
當年那塊怎么也找不到的兇器,就在這個小小的沙包內。
一時間眼前有些天旋地轉,她俯下身趕緊將地上散落的所有沙子都捧了起來,從包里重新拿了個袋子裝進去。
確保地上看不到半點玻璃渣之后,丁寶收拾好地上的所有東西,拍了拍身上的灰離開地下室。
可院長道別之后回到家,丁寶把那一捧沙子全部放在了玻璃盒里。
“你把這些帶回來做什么?”
巴扎黑好奇的東西可太多了。
丁寶總是在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比如說現在,誰沒事會把這些東西給帶回來啊。
不出意外,丁寶不理它。
“又不理我。”
巴扎黑就愛嘀咕,碎碎念。
以前丁寶都是直接無視,可今她卻破天荒的回了它一句。
“你查了我這么多資料,難道不知道我小時候都做過些什么嗎?”
巴扎黑來了興趣。
“我只查了你成年以來的所有事,之前的我都只有文字資料,不全的。”
“難怪……你想知道?”
“你能告訴我?”
看著這玻璃盒子里的沙子,丁寶抬手撐著下巴,沉聲道。
“我啊,小時候殺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