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房間之外的老管家無奈嘆息,只待屋內徹底安靜下來之后,才吩咐傭人進去打掃。
離開別墅的林今墨收到了醫院發來的消息。
后天繼續抽血。
昏迷了近十年的祝今律必須定時進行換血,而林今墨就是他的天然血庫。
以前是一個月一次。
這一次變成了十天。
男人沉默的捏緊方向盤,繞著山路盤旋而下駛往市區,頂著濃重的夜色,車子緩緩駛入小區的地下車庫。
到了十一樓,他走出電梯,左轉走到了1102的門口。
房門緊閉,他知道,房屋的主人此時正在另一個男人的家里。
沒有半點猶豫,他從口袋中掏出鑰匙,打開房門,像是進入自己的家一般,換鞋進屋。
擺在茶幾上的干花已經沒了香味,陽臺上的那一株向日葵也有些枯萎。
男人給它澆了點水,之后走進廚房看了看冰箱里的東西,全都是些冰飲,幾乎沒什么菜品。
緊跟著他又走進臥室,立在門口處深深凝視了一眼。
這間房,他曾經住過一晚。
后來他主動提出搬出去,并交出了鑰匙。
他還記得,那天的丁寶很平靜,平靜的讓他忍不住心里發酸。
她問他是不是找好更好的下家了。
他點了點頭。
于是她便云淡風輕的讓開道,沒有任何挽留。
這一次離開,他便再沒有與她見過面。
再見時,他在車上,腳踩油門,將她撞倒。
那一刻,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臟仿佛也跟著停滯了。
那種心臟撕裂般的痛苦比生抽骨髓還要疼,疼得他跌跌撞撞的跪倒在地,任由遠處的大卡車撞過來,也不愿意挪動半分。
后來他還是被救了。
他們不會讓他死,也不會讓丁寶死。
為了丁寶能更好的活下去,他只能選擇讓她暫時沉睡。
回想那一幕,林今墨緩緩走上前,輕輕坐在床上,背靠著丁寶枕過的地方,懷抱著沾滿她氣息的被子,整張臉都埋了進去,一遍又一遍的深嗅著。
此刻的他完完全全就是個變態,將無法付諸在明面上的感情盡數在此刻宣泄。
他的心太疼太疼了。
他忍受過無數次刀割斧劈,承受了無數次非人的痛苦,可這些痛,都比不上無法靠近丁寶更讓他難以忍受。
他緊緊抱著被子,懷念著與她相擁的日子,那壓抑了十幾年的感情讓他在無助的絕望與痛苦之中掙扎著。
“丁寶.......”
“丁寶.......”
他一遍遍的呼喚著,就算只是簡單的喊著她的名字,此刻對他來說都是一種可悲又可憐的慰藉。
他想抱抱她。
他想親親她。
只是簡單的接觸。
真的好想,好想。
——
把屋內的一切復原,林今墨離開房間,關上1102的門,徑直往里走,拿出鑰匙打開了1101的房門。
從丁寶的家里搬出來后,他就租下了這間房子。
待在屋里,他能聽到對面的開門,關門的聲音。
他能根據手機定位,知道她的位置。
在無法相見的日子里,他靠著這些來默默保護著丁寶。
以前是這樣,現在是這樣,以后也會是這樣。
這一夜,他沒有等到開門的聲音。
第二天,第三天......
他知道,是丁家的人讓她不愿意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