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寶做的都是些見不得人的買賣。
要的都是法律上的不認的帳。
用的手段都足夠她做一輩子的牢了。
很顯然,對方很了解她,要么沒動靜,但凡有點動靜就能把丁寶給捏的死死的。
“這下你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什么了么?”
“他們是大象,我們就是下水道里的老鼠,曾經我和你一樣,覺得天底下就沒有過不去的坎兒,可后來事實證明,他們輕輕松松給我設的第一道坎我就過不去。”
絕望的盡頭就是崩潰,多少人因為崩潰后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可到了他們這里,就連結束生命的選擇都沒有。
他們只能活著,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被一點點的蠶食,看著他們高高在上的奪走他的一切。
秦嘵曾經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哭。
可那天夜里,就在他第一次被送上手術臺的時候,眼眶還是忍不住被生理鹽水浸濕。
現在的秦嘵消極又低沉。
哪里還有昔日那副躁動野性的模樣。
都說人的神經都是有繃緊極限的,秦嘵的顯然已經幾欲斷裂。
丁寶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會被逼至崖邊,一步步墜落深淵,但她明白這個時候絕不能浪費時間去自暴自棄。
“秦嘵,既然你都這么說了,為什么到現在還沒有吃下那顆紅色藥丸?”
電話那頭,是許久沉默。
緊接著,便是一聲長長的嘆息。
“沒辦法,林今墨都那副鬼樣子了還想活著,我要是連他都比不過,那豈不是太沒面子了。”
秦嘵一直嘲諷林今墨是“三姓家奴”“軟飯男”“沒出息”。
對方也從不否認,甚至還表現得樂在其中。
這種打小就被自己瞧不起的人都在拼了最后一口氣的堅持著呢,好面子的秦嘵怎么可能會比他差。
“行了,你先過來,我們把錢湊湊先還上再說,幸虧我的家底子還算厚,不然你就等著吃牢飯去吧。”
丁寶一路沉默。
顯然是被氣的不輕。
這幫人動了她這輩子最在乎的東西,此時的丁寶能安安穩穩坐在這里都是奇跡。
秦嘵大概湊了湊。
“加上我在西山的別墅,四千萬差不多了,幸虧不是四個億,小問題,別哭喪個臉。”
秦嘵十六歲就從孤兒院出來打拼,如今快三十了,一身的傷,攢下了如今的財富。
但和那些人相比,他們還是掙扎在底層的普通人,見不得光,出不了頭,就連掙錢的法子也得是別人不敢要的。
“我會還給你。”
只要債務還在身上,丁寶就會出于被監管的狀態,不管做什么都不方便。
“這個法子他們也只能用一次,放心吧,都成了窮光蛋,就啥事都沒有了。”
就像巴扎黑剛剛還問。
還了錢他們要故技重施怎么辦?
不可能。
四千萬已經是丁寶從業以來的全部身家,再多也沒有了。
這半輩子的積蓄就這么送出去了。
丁寶這輩子沒吃過這么大的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