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光中,我看到遠處的山脊上站著一個人。
我看不到那個人的樣子,但是認出了那個影子,他沒有肩膀。
皮包和胖子要上前去圍剿,我攔住了他們,那個影子迅速轉身,消失在了林子里。
這一晚的襲擊,所有人都損失慘重,我眼睜睜看著幾十發炮彈準確地落在山崖上,把整條裂縫完全摧毀。
這些炮彈都不是從同一個方向發射的,顯然打炮的人一直在移動。
但是他對這里太熟悉了,這么黑的夜晚,他都能準確地從各個地方打出炮彈,擊中那條裂縫。
吳邪把他在巴乃對于那個沒有肩膀的怪人的想法和盤托出,胖子并不感興趣,他看著自己的肚子,簡直憤怒難當。
他一定知道很多內幕,如果有時間的話,我一定得想辦法抓住他。
天亮之后,我們整頓了一下自己的營地,接著我派了幾人摸去裘德考的營地看情況,從而了解到他們比我們更慘——死了七個,大部分還都是被自己人亂射射死的,傷的人不計其數,幾乎所有人都帶著傷。
猞猁是從湖面摸過來的,我們和裘德考的崗哨都設在靠林子的地方,沒有想到它會從湖面上偷襲,之后竟然還有如此詭譎的重武器攻擊,自然誰都好不了。
這些猞猁似乎是被訓練過的,攻擊我們的人竟然能夠控制這些動物的舉動。
這些我們都沒法去深入思考了,那條縫隙竟然被堵住了,不要說救人,小花和潘子都回不來了。
胖子非常沮喪,因為他刻在肚子上的路線圖一下失去了所有的價值。
我們坐在石頭上,默默地吃著還有火藥味的食物。秀秀道:“三爺,你得拿個主意。”
吳邪嘆了口氣,知道自己只有唯一一個選擇了,便對他們道:“計劃不變,但是我們現在只能換條路走,這里的縫隙四通八達,也許我們能找到其他入口。”
胖子搖頭:“不可能,我們沒有那么多時間。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回原來的路口,重新去走走那不可思議的走廊。
只能去原來的路口了,雖然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但是比在這里挖石頭要節約時間。”
我無措的站在一邊,天意真的不可逆嗎?
胖子又去裘德考的營地順了兩支步槍過來,我也不琢磨了,他帶路,我們大家立即出發。
從山上翻過去,要比從地下下去耗時很多,好在胖子走過一遍,知道很多門道。
他一路帶隊,幾乎連話都不講,吳邪甚至沒有機會告訴他我的真實身份。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胖子,不由得心中更加不安。
胖子的這種趕路方式,似乎表明他心中非常焦急,但在他和我敘述整個過程時,并不顯得有多著急,難道他真的有什么隱瞞我了?
我不敢問,只得一路悶頭前進,翻過湖對面的山脊,就是我從來沒有到過的地方。
胖子帶我們往山下走去,說是有近路。
我們翻山而下,下到山谷,胖子往山谷的草叢里一跳,人一下竟然被草吞沒了。
我緊隨其后。
“小哥發現的,牛逼吧。這是一條古暗道,在山谷的上頭用巨木架出了一條木道,年代太久了,都被草蓋住了。
本來在上面走更方便,但是草太茂密了,下面的草照不到陽光,長勢沒那么好,比較好走,而且比較平坦,盡頭就是入口附近。”
陽光從上面的一些縫隙照下來,里面并不算暗,能看到地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碎石。
說好走其實也好不到哪里去,但總比掛在懸崖峭壁上好。
“從這里往里走十幾里,我做了記號,再上去,就離入口處那棵大樹不遠了。”胖子道,“再往前很潮濕,我們不如在這里休息,休息完之后,到入口之前我們就不停了。”
所有人紛紛坐下,胖子對我和吳邪擠了擠眼睛:“瑤卿,三爺,借一步說話。”
我們跟胖子往里頭走了一段,來到一塊大石頭橫臥的地方,蹲了下來。
他一下就來扯吳邪的臉,扯了幾下,疼得吳邪眼淚都差點掉下來。
“干嗎?”吳邪罵道。
我笑著搖了搖頭。
“天真,你原來的臉挺好看啊,何必整得和你那三叔一樣。”胖子輕聲道。
“就你那矬樣,別人看不出來我還看不出來?”胖子道,“你以為你和我說話的時候我真迷糊?老子心如閃電,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亊了。”
“那你不早說,我都找不到機會和你說。”吳邪道,接著我就把小花的計劃和他說了一下。
“我靠,你們不和我說,我又不知道你什么計劃,當然不敢不配合你。而且你不知道,你那醫生對你三叔有意思吧?
照顧我的時候簡直把我當樹洞了,沒事就對看我說,老子在那里半睡半醒,被她煩死了。”
胖子看了看那邊,“你知道她說的是啥嗎?太他娘肉麻了,老子算是酸溜溜界的翹楚了,可她對你那三叔的愛戀,把我牙都酸沒了。
要不是我真的太累了,聽著還能睡著,我非先掐死她不可,她說了,她覺得你變了。
我也不知道什么情況,只能先這么著。”
我背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