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了十年——青翊望著眼前已經晉升為嵐葉家總管的雪姬。
十年前的她,只是一個被滅了族的幸存者,一個被嵐葉家救下的女奴隸。
她武藝高強、聰明伶俐,十分討家主夫人喜歡。
才三個月就習慣了七夜的生活。
一來就做了嵐葉家少爺的貼身侍女,
又得到了嵐葉家夫人的欣賞與看顧,學琴學舞,學歌學藝,學習兵法武藝,竟然像嵐葉家的小姐似的供了起來。
后來,甚至被破格允許學習嵐葉家家傳的魔道武學以及刀法,
在跟隨嵐葉·青翊在天罪大漠與銀锽魔族的三次戰爭中——打出了那么一點名氣,殺出了那么一點聲望
當然,還有迸發的一絲絲情感——那超越于主仆之間的感情
這個嵐葉家的婢女一時之間驚動七夜上下,甚至是軍政兩界,貴族階層。
后來,連嵐葉家的家主嵐葉·追璃都極為信任這個來自極北之地的魔族女奴。
每當七夜家主邀請家老豪族集會聚餐,嵐葉·追璃便要她擔當自己的帶刀近侍,在七夜高層之間頻頻露臉。
十年,從霜風到七夜,從極北到最南。
從戰俘奴隸到嵐葉家族總管。
多少,聚散離合、緣起緣落,風起云涌,濤生云滅,浮華過眼。
朔氣傳金柝,寒光照鐵衣。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寫盡了雪無畏的拼搏與反擊,雪與青翊之間跨越生死的愛,七夜表面和平下的暗流涌動。
一個永遠無法改變的殘酷命運。
以及,那個誰都不曾想到的結局......
唯獨剩下的、便是眼前這張純凈如雪的笑顏......
嵐葉·青翊轉過頭去,用手扶著翡石柵欄,看著遠方流動的魔泉,心中似含了無限心事。
雪手一揮,屏退左右,小心翼翼走了過去,幫青翊披上了繡滿七夜花的火紅色披風——那是七夜家的家主七夜蒼晴親手賜予的披風。
同時,也賜下了一樁婚姻。
“唉……”忽然間,神色恍惚的青翊從胸中吐出長嘆。
雪似是見慣了少爺最近這般恍惚的樣子,只管溫柔至極地從背后抱住青翊:“少爺,怎么啦?”
“雪,主公給我賜婚了。父親已經同意,大婚將在一年后的今天舉行。”青翊用手扶著翡玉柵欄,滿臉愁容,魔瞳里含了無限心事。
“哦,我差點忘記了,少爺也到了娶妻的年齡。嘻嘻,這是好事啊。對方是誰家的小姐?”雪并不是個多話的人,然而這并不妨礙她的好奇心。
青翊沒有說話,微微轉過身,張開了雙臂。將雪順勢擁入懷中。
雪配合著雙臂柔軟地環抱他的腰際,并仰頭送上了飽滿豐潤的紅唇。
“是朱聞家的小姐,”嵐葉·青翊轉過頭去看著天邊的新月,“這些年來,朱聞家一直和我們嵐葉家交好,無論在朝在野相互扶持。主公也樂得做這個順水魔情。”
“那你更應該表現地開心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愁眉苦臉的啊。”雪默默點頭,眼神也慎重起來。
“但是,你應該明白我的心意。我想娶的只有——”青翊魔瞳里閃動著真誠的感情。
雪用兩指纖纖玉指按住他的唇,小聲道:“請.....請您永遠不要說這句話。”
青翊搖首,嘆了一口氣,道:“如果可以給我選,我寧可不當嵐葉家的繼承人,我只愿……”
雪側了側頭,水靈靈的眼睛眨了眨,倚靠在青翊懷里,“你只愿什么?”
青翊低下了頭,喃喃自語。
雪靠近了他的下巴,仰著臉蛋兒去看他,“嗯?”她又問了一聲。
嵐葉竟在一時間迷惚。
青翊迷失在這眼色里。
沉溺在這雙極北之地的魔瞳里。
雪也靜靜地撲倒在青翊懷里。
她沉浸在青翊的眼神中,正如青翊也醉死在她明眸里一樣。
如果就這樣和他一起死了,是不是也是一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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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忽然咬住下唇,似乎內心下了個重大決定:“我要你答允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