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懸于時輪高塔之上,是那樣的巍峨,那么的壯觀。
作為天罪古國的圣地,任何魔族到了時輪塔下,都必須頂禮膜拜。
四周,狂風呼嘯。時輪塔頂上,祭司焚天·孤辛站在大理石鋪成的平臺上,望著一位魔婦正用乳汁哺育著一個散發著紅光的女嬰,魔瞳中露著同情和喜愛。
(沒錯,這個焚天·孤辛就是未來那位七夜的叛將——灰狩·天炎的老師,一個魔族隱士。天罪古國滅亡后,它隱居于九火山脈。只不過,作為天罪古國最后的原住民,這個秘密只有它自己知曉。)
一想到這個孩子——僅僅因為一個可笑的傳說,沒有任何罪過就要被丟下時輪高塔,從此和母親就要明幽兩隔,祭司的眼里閃著不忍與憤怒。
它想安慰些什么,卻對上了那位魔婦淚眼婆娑的眼,孤辛霍然覺醒——這是大祭司的命令,這是天罪古國最高領袖的指示,在無上的權威面前,它?區區一個執法祭司沒有辦法。還有,為了保全她,他也不得不那么做。
魔婦看著焚天·孤辛,目光掠過一絲譏笑:“那么,祭司大人。已經被判了死刑的孩子,還怎么能拯救我們魔族?”
焚天·孤辛的魔首中只覺得“嗡嗡”的直響,只覺得無言以對。是啊,初代大祭司留下的石板上清楚地記載,希望和毀滅都在這個孩子手中,連神都無法干涉,就如此抹殺是不是太武斷了?
這幾日,整個時輪殿因為這個孩子的事情,可謂是爭論不休。開始,眾祭司都認為該留下這個孩子,加以培養與正確引導。可,后來一日,大祭司的忽來,直接就給孩子判了死刑。
“回答我,祭司大人?”魔婦的面上忽騰起一陣狂怒。
焚天·孤辛茫然搖頭。他自己,說好聽點,是時輪殿的眾多祭司之一。但說難聽點,只是區區護殿武士而已,根本沒資格來闡述自己的想法。
他唇邊微微苦笑道:“阿雅,什么都不用說了。趕快讓孩子吃完這.......最后一頓,然后,離開吧。抽空,我會去看望你。”
那叫阿雅的魔婦顯然不想放過他,很慘淡也很冷酷地聲音道:“怎么?不想回答?還是不敢回答?不——我偏要你回答,在你把我的孩子扔下時輪塔前回答我!”
未了,又加了一句:“哥哥!”
聽到這聲呼喚,焚天·孤辛眼中一熱,心中一痛,他扭過頭去,不忍去看著妹妹。
已經......已經很多年,妹妹沒有那么叫他了。自從加入時輪殿,成為護殿衛士,自己這個魔就和親人沒有任何關系了。
余生,唯有侍奉過去女神而已。
只聽阿雅又很平靜地繼續道:“蒼,他——死了,死在保護我們母女的路上。”
焚天·孤辛雖早有所料,但還是正色道:“他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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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手?...罷了...他是怎么死的?”
阿雅拍了拍手中的女嬰,眼中閃過一絲淚花:“是人類的起始玄功武者干的,十二位起始百強武者,一位傳說中的天干武者。他一個.......拼了命讓我們先走......”
焚天·孤辛鄭重地點點頭,安慰道:“不枉你嫁個他,是個真正的男人,保護妻女而死,死得其所。他的魔靈將進入魔生天,他的魔魂會被魔魂殿賦予最高的接待。”
阿雅輕輕嘆了口氣,不忍再逼迫哥哥,黯然神傷道:“你知道嗎,哥哥。就在我們母女被追上后,其實,是這個孩子救了我。”
焚天·孤辛猛一聽此言,不禁又吃了一驚:“妹,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阿雅的手卻輕輕撫過孩子的臉,將事情的原原本本告訴了孤辛。
“恩?”焚天·孤辛怔了一怔,臉上神情一愕。脫口驚呼了出來:“妹,真如你所說,此事或許還有余地。”
“哥哥?”
“在這等我,我......我這就去求大祭司.......”
夜已經很深了,一道流星劃過夜空,流星夜幕在空中交錯的瞬間、時輪塔上的鐘聲響了一響。
似乎暗示著,這條小生命,又逃過了一劫。
焚天·孤辛是以疾風一樣的速度掠上了時輪殿的最高峰的,他回望一眼,整個天罪古國的景象盡收眼底。月色空朦,照耀著天罪古國的衛城。大片大片的綠洲包裹在衛城外圍,一朵朵火紅的七夜花點綴之上,凄厲而詭異。
焚天·孤辛一咬牙:“——來得及……還來得及!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