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太醫院的門口,人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候都要多,卻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候都要安靜。
還有人源源不斷地在趕來,然后加入到無聲駐足的人群當中,甚至包括了當朝首輔張集錄,他是被孫女給拉過來的。
除了眾多的朝中重臣,另外幾個州的州牧也都到了,畢竟蘇秦是蘇志武的兒子,他們無論如何,于情于理都應該來。
只有一人不是站立,而是低頭跪在一旁,正是楊年,已經有很多人讓他不要再跪,楊年并未開口,也未曾起身。
這時候,又有幾人趕到,所有人都是趕緊為這幾人讓路,不是因為來的人身份是青州州牧,而是因為來的是蘇秦的父母。
蘇志武再也沒有了平常的沉著,顫抖的胡須,青筋畢露的雙手,無一不在昭示著那壓抑不住的憤怒。
柳如煙淚流滿面,要不是有同樣淚流滿面的蔣依依和秦夢玥攙扶,已經沒法站立。
楊年終于有了一點反應,那就是把頭低的更加低了,似乎是無顏去看蘇志武和柳如煙等人。
蘇志武走到楊年身邊,伸出手想要拉起楊年,卻是沒有拉動。
蘇志武拍了拍楊年的肩膀道:“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豈能輕易下跪。”
楊年的肩膀微微顫抖,雙手緊握,指甲已經刺入了手掌中。
蘇志武顫顫巍巍道:“你是要我請你起來嗎,我讓你起來,這事不怪你。”
楊年緩緩起身,卻還是低著頭,不敢去看蘇志武的臉。
比蘇志武先到的程俊杰苦澀地開口道:“蘇州牧,我。”
蘇志武擺手道:“不用說了。”
程俊杰嘆了一口氣,在金陵城出現這樣的事,禁軍之失職,不可不謂不大,即使蘇志武不說,也不代表他無需擔責。
蔣依依擦去臉上已經模糊視線的眼淚,眼淚又立刻涌了出來,似乎怎么都擦不完。
蔣依依開口問道:“怎么樣了,誰知道蘇秦怎么樣了。”邵詩穎眼眶通紅,默默站在最后面,一臉擔憂地看向太醫院。
沒有人回答她,太醫院的門一時未開,蘇秦的情況就一直是生死未卜四字。
柳如煙拉住蔣依依的手,斷斷續續地說道:“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像是在安慰蔣依依,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蘇秦遇刺,生死未卜。這件事迅速就傳遍了整個金陵城,整個九州,無數人為之震驚,這件事太過不可思議,如果不是有太多的目擊者,只怕是會當作謠言而一笑置之。
徐謂琴和徐洛凝從自己的父親那里得知這個消息后,都是一臉的不可能,剛剛還和自己呆在一起,送自己回白馬莊,怎么可能就出事了。
當徐謂琴,徐洛凝和徐彪出現在太醫院的門口時,徐家姐妹心中的那一絲最后的僥幸終于蕩然無存。
徐洛凝小臉慘白,死死抓著姐姐的手,豆大的淚珠從無暇的臉龐滑落。
徐謂琴滿臉呆滯,喃喃自語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剛剛還好好的,說好的殿試見呢,你怎么可以食言呢。”
徐彪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