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聽見柳憶美的低吼,阿忠忙開門出來,一臉陰沉的來回打量,也許他是太過擔心我對柳憶美做什么了,見是虛驚一場便換回笑臉,像極了大舅哥見妹夫似得,還拉著我勾肩搭背的來到前岳父的面前。
“哈哈哈!哎呀我說小晨啊,怎么搞的又受傷了呢,好在人沒事啊,來來來,坐下咱爺倆整點,好久沒聊聊了!”
我的前岳父柳正堂,還是從前印象中的豪邁大氣,精神頭也挺足,不過臉色差的嚇人,我想他根本沒休息好,所謂沉著也都是裝出來的。
“叔叔...”
“你說誰呢?”
“呃...爸!您這么忙還來看我,李晨謝謝了...”
“嗯,謝我還不趕緊倒酒?你小子啊,我老頭都等半個鐘頭了。”
“哎!我給您倒酒!”
面對前岳父,我骨子里是三分懼怕、七分尊重的。
任何不愿不想的情緒,在他老人跟前都等同作廢一般,他讓我喊爸我就喊,讓我倒酒我就倒。
什么槍傷,什么麻藥過量,又什么醫生囑咐,前岳父開口一句男人不喝酒白在世上走,通通都給他靠邊站,用霸氣跟你擺明理。
他這樣的長輩,如果找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無解了。
其實有時也感嘆,幸虧老人家不用氣場壓人,不強制我跟柳憶美復婚,否則自己還真不知道該怎么回絕。
這頓酒喝得很暢快,原本以為要說的那些事,我跟柳憶美的,他跟前岳母的,這些前岳父只字未提,也沒有任何對未來的暢想。
只是拉著我和阿忠,細細品味他從前的那些故事,他是如何從男孩到男人,結婚、生子、創業,再到眼下即將邁入遲暮的老男人。
其實我懂,前岳父說了那么多都是鋪墊,主要是念著前岳母的好,這也是給他自己多留一份考慮的機會。
試想,一對闖過風雨歷程的老夫妻,在黃昏來臨之際而分道揚鑣,這種殘忍確實太極端了。
我想勸,勸他老人家多一些理解,少一些埋怨,讓過去的事都過去吧,前岳母也怪不容易,相夫教子半輩子,沒功勞也有苦勞,一時不留神犯錯,應該給一個悔改的機會。
然而前妻家太特殊了。
特殊到蕓蕓眾生內,根本沒幾個能碰觸到他們的世界。
哪怕是做過他一年多女婿的我,也不敢去試圖影響他的任何決定。
這不光是我,阿忠也是一樣。
看得出他有一腔肺腑吐不出,可惜前岳父根本不給機會,酒喝到后半段,老人家話鋒一變,直接轉移到我的身上。
“小晨啊,你現在供暖集團做得怎么樣,那邵老蔫巴一家沒給你小鞋穿吧?”
前岳父嘴里的邵老蔫巴,指的就是邵氏集團的當家,曹靜玟的老公公,邵氏集團家大業大,也就是我這位前岳父敢這么招呼人家。
“沒有、沒有!邵老爺子跟您一樣,很提攜我們這些小輩,供暖集團在邵家入駐之后,財力充溢,已實現扭虧為盈,現在正處于良性發展中,前景可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