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沒有殺人動機，這話說出來也就沒人相信了。
王寅還在那里笑，段秀秀這才發現自己失言了。
他站起來，走近了段秀秀。
“其實，像你這樣知恩圖報的人實在不多了，佟健救了你不錯，也許不是他，你就在七年前的那場大病中喪生了。你的家人也不會因為你而過上好日子，我可以說，你是一個好女孩子，說實話，我很欣賞你這樣的人。”
“但是整個案件中，你只是一個被人嗦使的替罪羊，如果真追究責任，你頂多坐個幾年就可以出來，你還年輕。你可以擁有更精彩的生活，你的世界不應該這么灰暗，守著一個半百的老頭子惶惶度日的，佟健在Z市犯了多少事？受了多少賄？貪污多少錢？這些錢又是從哪里來的？南云山錫礦那場礦難，幾十名礦工被埋，這樣觸目驚心的事情，他們都干得出來，你這樣保護他值得嗎？”
王寅圍著她轉了幾圈，繼續道：“黎國濤該死，佟健也不例外，但是他們的罪過我們說了不算，應該由法律去制裁。你這樣為他掩飾，就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對得起那些葬身于礦井之下的工人？你是過得舒服了，可以在海邊的別墅里曬著日光沐，可他們呢？他們那些死去的人，他們的血汗錢就被黎國濤，佟健這樣的人給貪了，如果這些人是你的兄弟姐妹，是你的親人，你會怎么想？”
“還有不明不白死去的溫溫常豐，他可是一個好人，全心全意辦實事，結果遭人陷害，冤死獄中，這些你想過沒有？”王寅突然朝段秀秀吼了起來。
把段秀秀給嚇得打起了冷顫，她突然捂著耳朵尖叫了一聲。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我招！我什么都招了！”
心里戰術終于起了作用，王寅扔了煙頭。“那我們重新來過！錄口供！”
王寅轉身出門了，留下幾個忠實的手下給段秀秀重新錄口供。
大概又過了一小時，手下拿著段秀秀的口供出來，交到王寅手里，王寅冷笑了一聲，吩咐下去。“你們切記看好她。”
等手下走后，王寅就悄悄打了個電話給李晨，將整個事情的經過大致說了一遍。
“這次多謝你了！”李晨知道王寅這些天為了破這案子，估計幾天沒有休息好了，回到Z市又連夜審訊，終于有了結果。
佟健這幾天心跳得特別慌，打了段秀秀好幾次電話，手機一直處于關機狀態。
整整三天了，沒有她任何消息，佟健的心就通通地跳著。
一種揮之不去的煩躁，時時縈繞在他的心頭，秀秀會不會出事了？
自從案發之后，佟健經常做惡夢，夢見自己在閻王殿下，被鐵鐐銬住，一步一步地走向沸騰的油鍋前。
突然之間，黎國濤蓬頭垢面，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白色衣服，朝自己撲過來。
佟健猛地從床上坐起，驚出一聲冷汗。
這個夢已經連續好一段時間了，因此佟健很擔心段秀秀的處境。
還真應了那句話，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佟健自知做了不少見不得光的事，所以佟健只要聽到敲門聲，心里就莫明其妙地緊張。
這幾天上班的時候，也總是疑神疑鬼的，要是聽到警車的叫聲，他都要不由自主打個冷顫。
但是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正所謂該來的遲早會來，就在佟健聯系不上段秀秀的第四天，警方找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