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銓看了眾人一眼,“別跪著了,回去吧!”
……
總督府。
徐亭早已派人將總督府收拾妥當,空出了四個院子,作為四位欽差的臨時居所,接風宴也很簡單,總督徐亭、臬司潘風、知府謝愚等六人作陪,像范小刀、趙行等人,沒有資格同席。
當然,他們也更樂得不去。
到了下午,他們便開始提審眾人。
總督徐亭、謝愚帶著范小刀、趙行,對整個案子的來龍去脈,向欽差們簡要匯報了一番。當然,之前他們早已上過奏折,將事情的詳情一一稟明。
六扇門早已準備好的卷宗、人證、物證,交到了欽差手中,除了這四人,錦衣衛、都察院、大理寺也都各自派了十人小組隨行,一來是總要有自己的人,用起來方便,二是各衙門都有人方便掣肘,免得有人混淆視聽。
假幣都已經收繳上來,御史何進帶著手下,前去交接,開始了清點工作。
這些兌換回來的假錢,都有名錄,還有清單,何進卻命人一一清點,想方設法,找出些問題來。望著滿滿一個倉庫,堆積如山的假錢,這些人也都頭大如斗,本來尋思用秤稱重,可何進卻說,“丁是丁卯是卯,一個子兒也不能少”,讓眾人一文文的清點。
百萬吊,十個人,還要核對賬目,也不知道數到什么時候。
鑄造局主事牛恭已死,留下了絕筆,“承認”了所有的罪名,所有證據鏈都是閉環,至少能夠交差了。
首先提審的是內廷少監馮群。
馮群一來,看到趙銓,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哭道:“總管,救我啊,我是冤枉的,不知情啊!”
趙銓神情冷漠,沒有開口。
慕容鐵錘道:“江南鑄幣局少監馮群!”
馮群見此人人高馬大,身材魁梧,問:“閣下是何人?”
“本官慕容鐵錘,北鎮撫司副指揮使。”
馮群一聽,渾身發冷,人的名、樹的影,北鎮撫司副指揮使,那可是掌管詔獄的大人物啊,慕容鐵錘四個字,在官場之中,可謂是聞之色變,甚至比薛應雄還要響亮,落到他手中的官員,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
馮群結結巴巴道:“卑職見見……過慕……慕……慕容大人!”
“本官問你,江南鑄幣局濫用職權,私鑄假幣之事,你可知情?”
“不知……知道!”
慕容鐵錘一拍桌子,厲聲道:“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原本腦海一片混亂的馮群,被這一拍瞬間驚醒,他道:“大人說知道就知道,說卑職不知道,卑職就不知道……”
書記官聞言,停下了筆,望向慕容,也不知道這句話該記還是不記。
慕容氣急而笑,“行啊,你倒是破罐子破摔了啊?”對書記官道,“寫上,此事由馮群與牛恭一手操辦,應負首罪!”
馮群道:“不是!一切都是牛恭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