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再見,這位準太子妃言又成了當初傳聞中的第一才女。
文雅、端莊、賢淑。
舉手投足之間,帶著知性,言談舉止,又頗有見地。
徐妙子見到李紅綃,也是開心的拉著她的手,對她噓寒問暖,又說一些女人之間的悄悄話,似乎當初徐妙子在桃花酒肆羞辱李紅綃的事,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
李紅綃是江湖人,直來直往的性子。
對徐妙子這番舉動,也有些不知所措。
李紅綃是性情中人,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若是以往,遇到徐妙子,她早就翻臉,可是礙于范小刀的面子,也只能忍著,所以她的舉止,也顯得有些拘束。
吃罷飯,趙行要回家看趙煥。
朱延留下范、李二人,“今日剛好請了個戲班子,唱是是一折穆桂英掛帥,反正下午沒事,你們聽了再回去也不遲。”
當初在江南鎮,范小刀與小叮當一起聽戲,也是穆桂英掛帥,也正因此,他才有機會認識了李紅綃,如今坐在雅座,請來的是京城最有名的戲班子,不由感慨時間荏苒、歲月如梭。
同樣是穆桂英掛帥,再聽心境卻不同。
聽戲是閑,范小刀也不能忘了正事兒。
范小刀趁機向太子講述了在江南半年多的經歷,說起江南官場與太平公主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還有江南的案子。畢竟,名義上,他還是六扇門的捕快,要聽命于太子朱延。
朱延道,“江南鑄幣局的案子,你辦得不錯。”
范小刀道,“是太子領導有方。”
朱延笑罵,“少給我戴高帽子,這件事我一點力氣都沒出。不過,謝芝華一死,斷了太平公主那邊很大的一筆財源,極大地打擊了她們的囂張氣焰,如今他們內部也因為錢的問題,矛盾連連。”
“死了一個謝芝華,也沒有那么有用吧。不知新任的轉運使又是何人”
朱延道,“謝芝華死后,太平公主想舉薦御史臺的薛冰去擔任轉運使,可是他們內部意見也不統一。”
薛冰
范小刀對此人有印象,當初百花樓的案子,朝廷讓三司會審,其中就有這個都察院御史薛冰,當初,為了整蠱他,還以他名義刊發了一篇論妖女禍國疏,給太平公主潑臟水,當時弄得他很是狼狽。
只是后來,去駙馬府中偷賬本時,他與趙行被薛冰出賣,最后被余人認出來,差點葬身在駙馬府中。
本來薛冰是個騎墻派,搖擺不定,經此一事,他徹底投靠了太平公主,又蟄伏了大半年,沒想到天上掉餡餅,有機會出江南轉運使的缺兒。要知道,當初他整日在駙馬府晃悠,為了一個畢節知府的缺,都絞盡腦汁、擠破頭皮要進去的人
。
“這便宜了薛御史。”
朱延冷笑,“薛冰那個東西,又怎么配得上我暗中使了點力氣,把大理寺少卿杜進良給推上去了。再過兩日,朝廷就會有消息了。”
江南轉運使是正四品,金陵知府也是正四品,比其他知府要高半級,杜進良是從四品,鑄幣局的案子,他又是欽差大臣,對江南和鑄幣局一帶比較熟悉,于情于理,他機會更大,只是,金陵不同尋常小府州,留都可是在那邊,又是魚米之鄉,這可是極好的差事,比一些地方的知府權力都大。
可是,官場生態也更復雜。
能在這種地方磨煉一段時間,有了地方經驗,將來回京,妥妥位列九卿。
兩人又說了一些京城的局勢,最后說起了陛下的壽典,這件事朱延忙得焦頭爛額,“有你二人相住,我能省去不少心。”
李紅綃見二人在談正事,旁邊又坐了個徐妙子。
她對聽戲不感興趣,覺得有些別扭,于是找了個借口,說要欣賞一下太子府中的美景,便在一個老媽子的帶領下,離開了戲臺。戲演到一半時,管家來報,說工部侍郎來拜見太子,商議壽典觀禮臺搭建之事。
范小刀聞言,便起身告辭。
朱延道,“你先聽會兒戲,我去去便回。”又對徐妙子道,“你先招呼著小刀,別怠慢了客人。”
整個包廂內,只剩下他和徐妙子。
氣氛忽然尷尬起來。
一時間,包廂內,有些靜謐。
沉默。
范小刀靠在椅子上,眼睛盯著臺上,徐妙子的心思卻根本不在戲臺上,一雙秀眸,始終不離開范小刀。
先前那一股端莊、儒靜的氣質,忽然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