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統領怒道“這位是東廠的鄒珰頭,你一個從六品編外人員,怎么跟鄒珰頭說話呢”
范小刀冷笑,“我怎么說話是我的事,與你何關你管閑事,手伸得太長了。”
劉統領怒而拔刀,“姓范的,去年你們人多欺負人少,極不要臉,今日還有心情說風涼話,有本事,等事情結束后,咱們兵馬司和六扇門,再拉出來,單挑”
范小刀道“還用等圣典結束你要真想動手,我現在就能滿足你”
劉統領道“還真以為我們兵馬司五百兄弟,怕了你不成”
范小刀道“別扯上五百人,對付你們,我自己一人足矣時間緊迫,我還有別的事,要動手趕緊,別光耍嘴皮子,跟你們馮大人一個德行”
劉統領想了想,那日械斗,十幾個兄弟,不是范小刀對手,若真動手,自己肯定占不到便宜,心中秒慫,硬氣的話說完了,找回了場子,趕緊找機會借坡下驢,道“現在有公務在身,不便出手,不跟你似的,閑得無事可做,整日惹是生非。”
范小刀懶得理他。
與牛大富聊了片刻,便起身告辭。
牛大富看到與兵馬司和東廠的人打交道,想想還有一日一夜,道“要不,你跟大人說一聲,把我借調到登聞司吧”
范小刀已經走遠,“機會錯過了,過期不候”
牛大富暗罵兩句,與幾個前來匯合的六扇門兄弟道“走,吃飯去”
馮千金也與鄒平道“鄒珰頭,今夜咱們精誠合作,全靠珰頭栽培了”
馮千金是正五品官,鄒平是東廠珰頭,兩人職級相同,但是,真正的身份,鄒平要高出馮千金幾個檔次,鄒平道“都是替皇上效力,哪里什么栽培不栽培,一起共事而已”
馮千金順勢要求作東,“今夜,我們兵馬司請廠子里的兄弟,走,醉仙樓,不醉不歸”
鄒平擺了擺手,“免了,關鍵時期,特殊安排,找地方吃碗面就是。”他又道,“再說了,看到那姓范的,本官也沒心情吃飯了。”
馮千金一聽,簡直遇到了知己。
“你們也與六扇門有瓜葛早知如此,剛才就不該放他們走,找個由頭,把他們弄起來,然后請林大珰頭好好炮制他們一番,讓他們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對了,剛才聽說,林珰頭身體抱恙”
鄒平點了點頭。
“怎么樣嚴重不”
“被人一拳打成了重傷
”
劉統領一聽,義憤填膺道“什么人這么大膽子,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真是活得不耐煩了,那人現在應該被東廠折磨的不成人形了吧”
鄒平黑著臉,“沒有”
“過分了。您東廠有東廠的度量,不跟他一番計較,若是不方便出手,不如告訴我們,咱們兵馬司出手,更方便一些。”
皺平道“打林珰頭的人,叫范小刀”
劉統領仔細琢磨,一張嘴長成了圓形,旋即又道“又是這個小子,早知如此,剛才就不該讓那姓范的走新仇舊恨一起算,我拼著挨個處分,也要把他給收拾妥帖了你說是不是啊,馮大人”
馮千金臉色鐵青,一腳踹在他身上,把劉統領踹了個趔趄,道“是你個大頭鬼,你若真有種,現在就去找他拼命去”
劉統領訕然,往后退了兩步。
當然,也不會去找范小刀拼命。
口嗨一下可以。
上次范小刀的打群架功夫,自己是見識過的,可那只能算是互毆,講究的斗勇、斗狠,顯不出真功夫,可是林遠的武功,他可是聽說過的,這位掌管刑罰的酷吏,據說使得一手好拳法,硬功夫,一拳打死一頭牛,軟功夫,隔著雞蛋能擊碎核桃,曉生江湖排行榜曾將他的拳法排進了天下前三十,那是下了真功銀夫子的,就這樣一個京派高手,被范小刀一拳打成重傷,劉統領自忖絕不是對手。
不過,硬話、狠話,那自然是免不了的。
反正又不用上稅。
幾個人各懷心思,找地方去吃飯。
到了登聞司,已是傍晚。
里面燈火通明,人來人往,偏偏又無比的肅靜。
都在忙碌,只聞腳步聲。
卻沒人大聲言語。
這一夜,登聞司就如一個龐大復雜的運營著的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