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王明白,機會就在一瞬間,他出手了。
地宮。
朱延不明所以,問“不過是尋常藥材,有什么可疑之處”
范小刀道“第一次見到這些藥材名,是在小湯觀內,當時是小湯觀主,不對,應該是夜王的小湯觀內的一張提貨單,第二次見到卻是在鬼樓,兩份應該是上下聯。我看了一下發出日期,是今年四月十二日,正是漕幫被大江幫吞并前發出的最后一批貨。不過,巧合的是,那批貨一直在金陵城的城南碼頭,發貨之前,我跟趙行曾闖入過碼頭倉庫,所以對那批貨有些了解,這可不是什么藥材,而是一百副金吾衛的甲胄”
“那又與錦衣衛有何關系”
范小刀道“起初我并沒有懷疑到錦衣衛頭上。我和趙行追查過,這批貨本來是江南轉運司給陛下的壽禮,到了京城之后,沒有進入宮里,卻徑直流向了黑市,后來前去提貨之人,是太平公主府上的師爺丁一。”
“丁一”
朱延道,“是之前從六扇門出走,去了公主府上的那個捕快”
范小刀道“他不是六扇門的人,而是錦衣衛安插在六扇門的釘子,去太平公主府,只怕也是錦衣衛的安排。我們查過丁一,他一去公主府,就幫公主解決了一些遺留問題,又把公主在北周的那批私貨給盤活了,他不過一個捕快,哪里有這么大的能量,后來從北周使團的朋友那里得知,是錦衣衛跟做了一筆交易。”
薛應雄道“沒有想到,連這種事,都被你挖出來了。”
范小刀道“我們工作不做細一些,豈不讓別人說是尸位素餐”
薛應雄道,“我們錦衣衛,也是內廷三大衛之一,要這些鎧甲,豈不多此一舉”
范小刀道“錦衣衛的飛魚服,在京城權力雖大,但想要在壽宴之夜,混入宮中,怕還是不如禁軍甲胄方便一些。”他一邊說,一邊來到皇帝身邊,道“陛下身邊的防衛,向來是禁軍之職,不過,身邊的十二死士,卻是薛將軍一手訓練,如果我將某個死士,換成了旁人,在方便之時,挾持陛下,是不是可以扭轉局面”
薛應雄揮了揮手,道“臆斷而已。”
就在這時,皇帝身后的一名死士,忽然拔劍,向他背后刺了過去。
范小刀早有防備,一拳擊中那人手腕,那人吃痛,向后退了兩步,范小刀轉身又是一腳,將他踢到一旁,其余幾個死士,瞬間上前,將他控制住,薛應雄愕然,“你怎么知道”
范小刀笑了笑,“又巧了當初在城南碼頭查那批甲胄時,我手中燭火不小心,弄臟了一套甲胄的護心鏡,而剛才這位死士穿著的那一副,剛好又是我弄臟的那一副,上面還有我擦拭的痕跡,所以我一進來時,就注意到了他。”
范小刀揭下了死士的面具,露出一副俊朗的面容。
這副面容的主人,卻是面目猙獰,一臉的不甘心。
范小刀道“李知禮,又見面了。”
此人正是當初被薛應雄帶走的李知禮。
孫夢舞案后,李知行自殺,李知禮被薛應雄帶走,加入了成為了錦衣衛的一名暗衛。今夜之局,若是薛應雄讓其他死士趁機刺殺皇帝,恐怕都很難做到,但李知禮卻沒有這個忌諱。
金陵李家,與皇帝仇深似海,將此事交給他,根本不需要動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