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迎仙臺迎來了第一束陽光。
昨夜下半夜,忽然天降大雪,雪下了一夜,直到拂曉之時才停了下來。整個天梁城罩上了一層厚厚的白紗,城外的迎仙臺,也積累了半尺的雪,微風吹過,空氣中彌漫著些許的雪粒。
大雪將四周染成一片白,行人踩在雪地上,發出吱吱的響聲。過不了多久,越來越多的江湖人,沿著前行者的腳印,踩出來一條滿是泥濘的小路。今日偌大的迎仙臺上,聚集了數百名江湖人,讓原本就不大的土堆,顯得格外擁擠。
一些來晚的江湖客,只得站在臺下。
臺上的人,也不得安生。
這些人穿著厚厚的免疫,或貂皮、裘氅,也有自恃內力深厚,只穿了單衣的,三個成群、五個成組,聚集在一起,在咒罵著該死的天氣。
“什么鬼天氣”
“對啊,為什么偏偏選在這個地方”
“好好的在南方待著不好嗎又沒有人叫你來,是你自己愿意來的,不想待著滾蛋,別占著茅坑不拉屎”
寒冷的天氣,讓人心煩意亂,這些江湖客,又都隸屬于不同的幫派,其中有些門派之間還有恩怨,此刻雖然都是為了李軼、天絕丹、長生訣而來,可天生的不對付,還沒有等正主到場,有些已經吵作了一團。
“你他娘又算老幾在這里充大尾巴狼了”說話之人帶著濃郁的關隴口音,正是關隴四杰之一,而與之對峙的,正是不久前與他們發生爭執的武當派年輕少俠盧宇。
盧宇笑道,“怎么昨日那頓教訓還不服氣,今日當著這么多英雄的面,還要自討其辱”
那漢子道,“姓盧的,昨日是老子看在你師父的面子上,故意讓你三分。現在你師父早已滾回中原了,我們關隴四杰就沒有那么多顧忌了,要不,你劃出條道兒來,今日咱們來一較高低”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熱鬧。
江湖中人,最喜歡看熱鬧。
反正李軼還沒有現身,這兩撥人先干上架了,就權當是熱場子了。
眾人紛紛起哄,有人開始拱火,有人則是隔岸觀火。
“喲呵,那位不是關隴四杰的熊霸天熊大俠嗎,聽那口氣,昨日似乎在武當手下吃了暗虧啊,不過,這口氣,換作是我,我也忍下了,畢竟,人家可是武當派的,武功又高,名氣又大,別說認慫,我就是當孫子,也就認了哈哈”
說話之人,帶著漢中口音,是個侏儒,四十余歲,身材矮小,發稀臉圓,肚子卻滾圓如球,牽著一只三尺高的山羊,形容極為滑稽,此人正是漢中一帶有名的響馬,姓鐘名奎,因與天師鐘奎同名,所以有個外號叫捉鬼天師。
鐘奎為人尖酸刻薄,行事陰險毒辣,在江湖上名聲極臭,與關隴四杰也有恩怨,所以看到老冤家受辱,自然樂得出來煽風點火。
盧宇并不認識鐘奎,但聽他“仗義執言”,面露微笑,沖那人拱了拱手。
關隴四杰之首的熊霸天道,“姓鐘的,少在那里說風涼話,當初被老子趕出關隴時,跪下磕頭求饒的人,現在說話怎么如此大膽了,怎得,你的矮腳馬不在了,又改騎羊了真是豬八戒玩青蛙,長得丑玩得花”
鐘奎聞言,怒道:“放你娘的狗臭屁當初,老子有事,所以先行一步,后來,老子來找場子,你在干嘛呢你特么躲在花柳巷不敢出來,真是熊大給熊二開門,熊到家了盧少俠,你且稍安勿躁,待老子先宰了這家伙”
雙方劍拔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