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知他們的買家是誰?”
掌柜呵呵笑道:“這種事,人家當然不肯說。再說了,他們油坊財大氣粗,又有關系又有勢力,就算知道了,我們也搶不來,何必多嘴去問呢。”
又閑聊幾句,兩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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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油坊掌柜得來的消息,裕泰油坊庫存八千斤,又從城內幾個油坊串貨七八千斤,那么油坊之中,大概有一萬八千斤,最多不超過兩萬斤,這種生意,若被五城兵馬司知道了,那可是要坐牢的,然而經商便是如此,無利不起早,有利潤的買賣,哪怕觸犯律法也會去做。
商人逐利,本性如此。
四日前,蕭義律從招商錢莊兌換了兩千五百兩銀,若按油坊的市價,可以買兩萬斤桐油,而不是藍知禮口中的一萬斤,結合剛才的那番話,兩人更加篤定,藍知禮在說謊。
“若沒記錯,查封裕泰油坊時,他們油庫中尚有八千多斤桐油。看守的那些守衛,要不要調走?”
由于是案發現場,裕泰油坊已經被查封,李知行要想得到桐油,必然繞不過這些人,而這個案子由范、趙二人負責,只有兩人才有權調走看守。先前跟藍知禮商議的是,調走看守,兩人化作伙計,跟他一起去跟李知行的人交易。
趙行道:“先按計劃來,然后見機行事吧。我去趟兵馬司,查一下最近各大油坊的經營情況。”
范小刀道:“咱們六扇門跟兵馬司鬧得不可開交,你要過去,不怕馮千金給穿小鞋?”
趙行哈哈笑道:“我什么時候怕過他們來著?時候不早,你不是還要去找薛大人嘛?”
兩人約定了見面的地點,分頭行動。
……
藍府。
藍知禮臉色肅穆,來到書房前,確定四周無人,閃人進了自己書房。書房內很是簡單,只有一個書案、兩排書架,還有一個博古架,藍知禮來到一處花瓶前,轉動花瓶,聽得書房后咯吱作響,不片刻,書架移開,露出一個暗門,藍知禮打開暗門,走了進去。
暗門通往地下,暗道閉塞,兩邊掛著幾盞桶油燈,盡頭是一處密室。
這座宅子是當年一個朝廷官員的,藍知禮買下時,正是看中了書房中的這個密室,可以在關鍵時候,派上大用。
密室中有兩個人,其中一人,身形魁梧,滿頭白發,戴著銀色面具,正是官府在滿城搜捕的塔木兒李,也正是金陵李家一案的幸存之人,李知行。另一人六十余歲,藍緞長衫,身材略顯臃腫,目光中卻滿是精明之色,若有熟悉江南商場之人,應能認出此人正是江南的隱形富豪之一,江南藍家的藍志圖,當然,在此之前,他還有一個身份,金陵李家的管事藍懷恩。
李知行坐在太師椅上,藍懷恩垂手侍立一側。
藍知禮向兩人行禮道:“三哥!義父!”
藍懷恩問:“四少爺,那兩個捕頭,可收了金子?”
藍知禮道:“只收了一錠。”
“一錠?有趣!”藍懷恩道,“我縱橫商場這么多年,跟無數官差打招呼,或有剛正,分文不取者,或有貪索無厭者,但面對這么多錢,卻只收分毫的人,卻是頭一次見。這種人,更難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