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李知行自詡智謀無雙,善于謀局就勢,你們兩人,能把我逼到這份上,足以引以為傲了,我輸得不冤。”他將范小刀喊過來道,“宋大哥是我生平最敬佩之人,你是他的徒弟,初次見面,沒什么好送的,有件東西,請你務必收下。”說著對李知禮道,“把我的劍匣取過來。”
李知禮見他說及劍匣,登時大急,“三哥,這可是我們李家……”
李知行厲聲道:“我知道這是什么!”
李知禮見狀,只得回到內屋,取出了一個半尺寬、四尺長的劍匣,檀木的劍匣有些古樸,包漿油亮,看得出來,李知行一直對它保養得很好,他打開劍匣,一柄古拙的長劍,呈現在眾人面前。
李知行按劍簧,一聲龍吟,劍身彈出。
范小刀看到劍身上滿是古樸的紋理,上面以小篆刻著兩個字:“驚鴻”,不由驚嘆:“好劍!”
李知行道:“此劍名驚鴻,乃兩百年前我家先祖的一柄佩劍,后來這柄劍落入一名姓楊的女俠手中,后來楊女俠將這柄劍歸還了李家,之后我李家棄武從商,便再也沒有用過。”他又道,“這柄劍曾殺過貪官污吏、也曾殺過江洋大盜、甚至斬過陸地神仙,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殺過皇帝吧!”
“你跟我說這些作甚?”
李知行一臉肅容,道:“我將這柄劍送于你。”
李知禮道:“這是我李家祖傳之物,萬萬不可!”
李知行道:“李家?人都沒了,還要這柄劍有何用?這把劍給你,至于將來你是用來懲惡揚善,還是賣到當鋪換酒,悉聽尊便。”
范小刀看著薛應雄,薛應雄道:“這是送你的,你愿收,便收了。不愿收,扔了。”
范小刀道:“扔了怪可惜的,上面鑲著幾個寶石,怎么也能值不少銀子吧,夠去好幾次百花樓了。”說罷,連上前幾步,將驚鴻劍收了下來。
李知禮眼神中露出慍怒之色。
李知行看著薛應雄,“希望你能信守承諾。”
薛應雄點了點頭,背過身去。
李知行摘下了面具。
這個伴隨了他二十多年的面具。
面具之后,是一張俊朗無比面孔。
吞炭、毀容、逃亡,這些不過是當年宋金剛為了掩護他而編造的說辭而已。
李知行端起赤水酒,腦海之中,無數的過往曾經,一一閃過,他一口飲下,擊案而唱道,“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手持綠玉杖,朝別黃鶴樓……”
聲音帶著一股蒼涼。
有些不甘,有些懊惱。
他的一生,風光過、快意過,失落過、懊悔過,愛過、恨過。一切如過眼云煙,在此時此刻,畫上了一個句號。
聲音逐漸低落下來。
李知行眼神渙散,毒素在體內蔓延,很快便一動不動,宛如一座雕塑。
范小刀心中暗驚,天摩羅?
不過,他并沒有表現出驚愕,也沒想明白,為何薛應雄手中會有天摩羅這種毒藥。
薛應雄沒有理會在這里發呆的兩人,一拳轟出,將在沉痛中李知禮擊暈,道:“我答應了李知行,此人我帶走了,記住,今夜之事,我沒有來過。”
說罷,又將一份名錄塞入范小刀手中,“你們立了大功,陛下定會詔見你二人,這樣東西,你們可以趁機交給陛下,將來你們的大好前程,全在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