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下,一直對柳平寬陰沉相視的錢有也在牙關一咬后,轉身向段志感揖手敬拜道:“將軍,楊叔父所言極是。”
言及此處,錢有又禁不住陰沉得盯向了柳平寬,乃鄙夷成憤地說道:“錢某自認一生愛財如命、喜攀權結貴,但與此人相比……實在委身嫁青樓,不如老鴇之涎污!”
“唪。”有武官憋不住笑聲,致使石崇瑞在一眼側視后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兒搖頭。
“唪。”見二人反應,段志感不由微微一笑,隨后便拂袖轉手,又拿起酒樽自行斟酒道:“下去吧。”
此言一出,其他人盡都轉目看向了柳平寬那里,但柳平寬卻不自知,仍舊趴在那里抹眼淚。
酒已倒滿,其人未動,段志感不由為之搖頭,乃舉杯作飲道:“你所言之事……”
直到一口飲盡后,段志感才在放下空爵時看向柳平寬:“本府自會善查。”
“是。”柳平寬終于反應過來,便慌忙趴低拜謝:“謝將軍……”
然,段志感卻突然一笑,乃笑盈盈地望著柳平寬說道:“若你所言為實……他,跑不掉。”
“是,多謝將軍,多謝將軍!”柳平寬驚喜拜謝,更是難掩心中的激動。
見狀,錢有和楊平頓時為之咬牙切齒,乃不忿于心頭難寬解。
但此時,段志感又微微一笑,乃虎目盈盈地說道:“但,若他身正……你——有死無生。”
此言一出,眾鄉紳頓時瞳孔一縮,柳平寬更是額外的身心一顫、瞬間冷汗浹背。
“唪!”楊平陰沉哼笑,望著柳平寬那顫抖的身體時別提有多解氣和暢快了。
其他鄉紳也微微搖頭,唯有錢有陰沉不語地卸下了揖手禮。
見對方不作表態,段志感不由微微一笑,乃淡淡地拂袖轉手,舉杯作飲道:“你,意下如何。”
“咕唔。”直到段志感一爵飲畢后,柳平寬才身影一顫地拜稱道:“是,只要將軍查實確證,草民絕無怨言!”
“嗤!”楊平不屑嗤笑,乃卸下禮式、拂袖落座,開始自顧自地倒酒喝酒……
……
錢宅外。
柳平寬自廳內疾步而出,但他一路都是低著頭恭著腰、雙手插袖,對于一眾院宴軍士的冷視更是不敢有任何的回應和目光上的接觸。
柳平寬一路倉皇出院,但一直到走出錢宅的大門之后老遠,他也不敢作以停留。
劣性貪婪難如數,月色之下絕匹夫。
他心中的惶恐和額頭的冷汗,乃在皎月的見證下越發深重……
而后方歡慶火熱的宅邸,也將他遠遠驅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