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里大山中,一個背著一柄木劍的少年,身著一襲青衫,不遠不近的跟著一個白衣少年。
兩人便是被書生攆出小乾坤的溫子念和莫真了,他們離開山澗東行,已經七日有余,此刻溫子念依舊哭喪著個臉,手中捏著一封信,嘀嘀咕咕不停。
“師叔吶,我到底那里錯了,用得著連我也攆走呢?你攆他不就得了,反正也不是咱家的人,走了也就走了,而且人家好歹也是有家的人,萬一他出去就不理我了,我可咋辦?”
兩人之間雖然隔著不短的距離,可莫真發現,自從他從小乾坤中出來以后,五官變得極為的敏銳,溫子念嘀嘀咕咕的牢騷,便一字不差的落在了他的耳中,嘆了口氣哀求道:“大哥,我說大哥,您這都幾遍了?能不能不要一整天嘀嘀咕咕個沒完沒了?我都說了,先生叫您把那封信,送到柳樹底下的老道長手中,老道長會妥善安排您的,您要是不信,自己回頭找你師叔問問清楚,行嗎?”
溫子念嘟囔道:“我才不信,這哪兒是一封信?字都沒一個,還老道長,萬一老道長死了,那又怎么辦?師叔說了嗎?”
莫翻了個白眼,加快腳步離得遠遠的。
他就很奇怪,按道理來說,先生那樣出塵的存在,怎么會教出這么一個廢話連篇的人,溫子念的腦子里到底裝著多少話,一個人自言自語都能說上一天,還他娘的直樂呵,這不是應該在先生耳濡目染之下,不說有多仙氣飄飄,但是好歹也要有幾分世外高人的樣子啊!
想到這里,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溫子念身后背著的木劍。那時他們剛剛被攆出小乾坤,四下茫然,正在糾結下一步如何是好的時候,那柄木劍凌空飛來,釘在一顆樹上,他們兩個費力好大的勁才將木劍取下,這才發現,劍身上放著一封信,先生的話音落在耳邊。
“莫真,子念便拜托你了,你將劍身上的信和子念送至東方柳樹下的老道長手中,到時你便可隨意去留。”
莫真一字不差的轉述溫子念,劍和信一起交給他,溫子念聽過后的眼神,那叫一個幽怨,從那時起,這小子就遠遠吊在后面,一天到晚嘀嘀咕咕個不停,變著法兒的遙問書生,什么意思?不要我了?我哪里錯了?
若只是一次兩次倒是還好,沒日沒夜的甚至睡夢中都還在嘀咕,這就讓人受不了了,要不是時不時見他眼中死死蹦住的淚花,瞧著怪讓人心疼的,早就撂挑子不干了,愛咋地咋地!
莫真一路強壓著煩悶,當了老長時間的聾子。
這一日,照常嘀嘀咕咕的溫子念,突然驚咦了一聲,一頭栽進樹林中消失不見,莫真喊了一聲,著急的朝著樹林里奔去,手中攥著紫氣瑩瑩的符石。
“吼!”
(本章未完,請翻頁)
一聲虎嘯,驚得莫真立即止住身形,渾身肌肉緊繃,攤開手掌,符石懸空,吞吐著光芒。
“哇,哈哈哈哈哈!”一聲極為興奮的笑聲從樹林里傳來,莫真愕然,連忙扒開遮蔽著視線的草叢,頓時,頭皮發麻,脊背滿是汗水。
只見溫子念繞著一頭高大無比的猛虎,不斷拍打著老虎身上的肌肉,連連叫好。莫真倒吸了口涼氣,心中哀嘆連連:“完了,這下完蛋了!”
老虎突然扭頭看了莫真,柔和的眼神立即轉得殺氣騰騰,一個騰跳便來到莫真身邊,低吼著打量著他。莫真一動不動,額頭汗水滾滾而下,手中符石小心翼翼的吐露著鋒芒。
要知道,剛才他與老虎之間,再怎么算,都是百步之外,可在這老虎四爪之下,輕輕一個騰跳,便跳了過來,實力相差就很遠了,完全不在一個級別,他有種直覺,哪怕是拼上魂飛魄散,也難以抗拒老虎的雄威。
溫子念同樣抬頭看了一下,連忙說道:“大貓,那是自己人,不要欺負他。”
老虎聞言低頭嗅了嗅莫真,這股味道很熟悉,和前不久在山里和他激斗一場的那些人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要不是身后小家伙給它喂下一顆神奇的果子,那么它恐怕要落得個剝皮抽筋的下場。
它低頭咆哮,齜牙咧嘴,卻在溫子念趕來伸手按了一下虎頭,便親昵無比的蹭了蹭他的手掌,丟給莫真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得,看在恩人的面子上,姑且放你一馬,下次再見,定要用你的骨頭,量一量我牙齒的鋒利程度。
莫真衣衫已經濕透了,發誓等以后找到自己的路了,再來狠狠收拾收拾,個頭大就很了不起了嗎?我倒是要你知道,個頭算個屁!
溫子念突然又哭喪著臉,以頭觸著大貓的額頭,抽泣道:“大貓,我要走了!”
“嗷?”
“我師叔不要我了——”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