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什么叫人?為什么世間如此多的生靈,偏偏人族成了世間唯一的主宰?
以前或是因為接觸的人少,溫子念從來不去想諸如我從何而來,欲往何處這一類的問題。
自從出山以后,見識過不少的人,便有些好奇為什么這人,能夠將如此高聳入云的大山一整個劈了開來,又是如何才能建造出那樣的雄城?
現在他有些明白,或許,人之所以為人,便在于人,能夠將毫無可能之事,變得有可能。那些雄峙一山一河的獸王弱嗎?它們很強,但是哪怕所有的獸王湊在一起,能夠將大山如今干凈利落的劈開一條通道嗎?能夠建造出如此巍峨的雄城嗎?
再此之前,誰會相信什么人死之后還能復生?反正他不信,因為書生便不信什么死而復生,反倒是靈魂的輪回,曾不止一次的提到過。
他說人身有三魂,體有七魄。三魂者,天、地、人。七魄者,一魄天沖,二魄靈慧,三魄為氣,四魄為力,五魄中樞,六魄為精,七魄為英。
人若身死,天、地二魂便如無根浮萍般四處飄蕩,直至消亡,而人魂雖可短暫留存以往生存之地,卻不能長久,如若長久,那便成了另一種截然不同的生物。
神!
所以啊,天地間哪有什么死而復生,死過一次再活過來的人,也已經不再是他本人了。至于到底是什么,溫子念也不止一次兩次的詢問,只是書生笑著搖搖頭,便埋在書里不再言語。
可是今日,溫子念清晰的看到,有這么一個族群,他們真的將死去的人,以另外的一種方式,存活在人間,只是方式有些獨特,而且難以復制,算是時間長廊里不大不小的意外吧。
而意外,大多都伴隨著痛苦。
他們與腳下這塊曾經不荒蕪的土地,緊密的聯系在了一起,只要是大地不曾毀滅,他們便能依附于大地,與世長存。腳下的大地,成了他們活下去的可能,也成了他們痛苦的根本所在。
想要解脫,很簡單,將大地打個支離破碎,攪個地覆天翻,英靈便會隨著大地的死去而死去。再看眼前毫無生機的大地,若大地有知覺,那些肆虐在身上的狂風,掀起的漫天沙塵,可不就像有人以挫骨揚灰嗎?
再比如幾乎從未缺席的太陽
而且,自從道士開山以后,自一線天吹過來的風,應當是濕潤的,生機勃勃的,按理來說,雨水怎么也不會太差,要說是通道太過狹窄的話,一線天周圍十里范圍,何處不青草芬芳?生機勃勃了?可為何千里戈壁還仍然是戈壁呢?
溫子念朝著地底,遞出了出山以來的第一劍。
這一劍,叫做人間。
人間,是希望所在,人間是萬般自在,諸事皆可能。
這一劍,戈壁之中漸漸升起兩道光暈,一同出現的,還有兩道虛無縹緲的聲音。
“大膽!”
“放肆!”
溫子念冷哼一聲,二話不說站在莫真身前,再次遞出一劍人間,莫真以符石撐開的朦朧紫光,便好似堤壩開閘,無邊的力量有了宣泄口。
劍光璀璨如朝陽,劍氣茫茫如云海,千里戈壁之中,滿是披著紫光劍氣,大到荒山,小到塵土,都蒙上淡紫色的光華。溫子念怒吼
(本章未完,請翻頁)
:“給我滾出來!”
“嗡——”
整個戈壁劇烈的搖晃了起來,兩輪顏色不一的月亮,自戈壁之中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