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可能還會有這種想法,當他們看見兩個加起來的年齡都沒有自己大的少年,將無數年的心血和等待化作泡影,兩人便覺得很累,若是能睡會,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呢?
哪怕再也不會醒來。
第二天清晨,溫子念迷迷糊糊間感覺一股清涼穿梭在干枯無比的體內,悠悠醒來,刺眼的陽光照得他伸手擋了檔陽光。
“唉?醒了醒了,恩公醒了!”
溫子念聞聲望去,之間入眼所見,一片雪白,不由得一愣,使勁搖了搖頭后,定睛一看,嘴角不由自主的便翹了起來。
以往衣衫襤褸,周身燃起幽幽鬼火的英靈們,此刻個個披著雪白的甲胄,流光溢彩如神明降世,他們將小山包圍得水泄不通,他掙扎著起身,四下望去。
那些個告別親人,藏著思念和不舍于戈壁中廝殺的人,如今一個個完好無缺的站在周圍,使勁的朝著山包之上揮手,興奮的不知所措。
溫子念咧嘴笑了笑,抬頭望了望初升的朝陽,望了望已經沒有明月懸空的遠方,再望了望炸了鍋的人群,一股子油然而生的高興,吹進了眼睛里,吹得眼睛模糊了起來。
眾人望著笑著笑著便哭了的少年,漸漸不在手舞足蹈,平復下來微笑著看著溫子念,也隨之笑濕了眼眶,只是不知道,為誰而笑。
是為那些早已煙消云散的家人,還是眼前重新給了自己生命的少年,又或者是那個扛著苦楚,夾在生死之間茍延殘喘萬萬年的自己呢?
溫子念不知道,眾人也不知道,但是他們都知道,從現在起,一直到真正的魂飛魄散,他和他們便是一家人了!
若這天地間有人要揮刀向少年,有人惡語相加,有人讓他絕望與痛苦,那便首先問過腳下千里的戈壁,問一問這雙歷史悠久的拳頭答應還是不答應。
“水—我要喝水——”
這時,仍然陷入昏迷之中的莫真,呢喃著喝水,溫子念轉身低下頭,輕輕擦拭了一下眼角,將莫真抱起,輕聲呼喚:“小莫,小莫?小莫醒來!”
“水——”
“嗯?水?要喝水是吧?”
身旁有人聽到,連忙吆喝道:“水,快快將水送了過來,快!”
“來了來了,水來了!”一個披著雪白甲胄的人,一手抱著一個水袋,飛速靠近,速度之快讓人瞠目結舌。
溫子念接過水袋,一邊喂著莫真喝下甘泉,一邊問道:“你們?你們怎么回事?”
眾人連連搖頭:“不知道,昨晚將月亮打碎以后,我們便感覺不那么痛苦了,但是都以為是暫時的,直至太陽升起,我們還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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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原地,這才知道,可能我們等待多年的救贖,已經來臨。”
“那這甲胄?”
“這就很玄乎了,這玩意看得見,也摸得著,但是就是沒辦法脫下,就好像是從我們身體里長出來一般,而且我們粗略試了一下,怎么砸都砸不碎,還不知疼痛,而且恩公你且細看,有沒有覺得,像是有水紋在甲胄之上流轉呢?”
溫子念定睛一看,伸手摸了摸前不久還是鬼的肩膀,連連點頭:“的確有類似于水的東西流轉其中,可能,這才是大祭司與眾鄉親們心中的希望吧!如果沒有這兩人的插手,你們不會輸的,絕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