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念二話不說,扶著莫真走到一旁石椅上坐好,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山風拂面,蟬鳴青草芬芳。
果然,有的人就適合呆在山里聽蟬鳴。
左修竹便在想,要是此時此刻手里握著符石,是不是再高的山,再陡的峰,都能如履平地,閑庭信步呢?
莫真也是很喜歡山里的風,尤其是風中藏著的生機,他更是喜愛。
老家那邊,便沒有這種。
少許,溫子念左修竹繼續扶著虛汗連連的莫真,接著爬山,接著走。
山腰處,柳枝微微搖曳,茂密的柳葉之中,蟬鳴不絕,鳥語陣陣。
林曦領著小噴壺,哼著歌謠蹲在屋檐下照顧著一地的花香。
青青花貓慵懶的躺在搖椅上,晃晃悠悠里伸了伸爪子,咕嚕咕嚕回應著歌謠。
“小曦兒~”
這時,被松樹擋著的路口下,傳來一陣殺豬般的嚎叫,撕心裂肺慘然不已,嚇得林曦丟下噴壺,提著裙擺一路小跑。
“呀,你們怎么來了?”
山路旁,溫子念癱倒在地,使出渾身氣力叫喊著,聽見耳旁傳來的聲音,撐開眼皮打了聲招呼。
“呼......終于到...到了呢。”
凄厲的叫喊不僅僅喚來了林曦,柳青觀里的道士也緊跟著林曦跑了過來,見狀扶起三人進了小樓里。
林老頭鉆出小樓,好奇的打量著三人,點點頭又搖搖頭:“這就是你的...朋友?”
林曦點點頭,指著滿臉虛汗的莫真道:“這個叫莫真。”又指了指靠在柳樹下盯著柳枝怔怔出神的溫子念說。
“他,就是溫子念。”
老道士站在道觀門口,皺著眉頭盯著溫子念,攏在袖中的雙手不斷動彈,似是在算著什么。
只是很奇怪,眼前的少年,呼吸急促,面頰通紅,很像是尋常人上山之后的表現。
可是...那有尋常人,是他算不透的?卦象模糊,琢磨不透。
就好像這個人,不屬于這方天地,以冥冥之中的天機推演,自然算不清楚,琢磨不透。
除了柳樹下的青衫少年,其余兩人身上的因果,便清晰多了。
老道士搖了搖頭,罷了,那有天下間人人過往緣由都能被自己看透的緣故,也許別人身上的因果,只是太多太雜呢?
比如林家老頭,他就看得不明白,或者這人身上的因果,太多太雜,理不清道不明。
老道士便搖搖頭回到了道觀,鉆入簡陋得只剩下蒲團神龕三柱香,墻上掛著柄無鞘鐵劍。
只是神龕之上,供奉的東西卻很奇怪。它不是神牌,也不是畫卷,更不是什么木雕泥塑的神像。
它,只是一片柳葉。
一片保存得很完好的柳葉,摘下許久的枯黃柳葉。
只是今日不知為何,早就毫無生機的柳葉,卻又升起幾分氤氳,微微泛起暗淡的金黃。
老道士推開門,整個人如遭雷劈,呆呆看著神龕上的柳葉,老淚縱橫。
柳樹下,溫子念驚咦一聲,取下背在身后的木劍浮萍,撓撓頭不知所以。
這...好好的干嘛錚錚作響?
有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