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同學？”
許昊越想越不對勁，而這時，雷嘉言忽然幾聲輕呼，又將他從思緒中叫了回來。
“怎么了？”
那一刻，他像是意識到了什么，戒心大漲，反問道。
雷嘉言身子前傾，一臉誠懇：“我們只是想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么？”
許昊撓了撓頭。
“這個……你們問錯人了，那天我連巡邏的班都沒有。發生了一起意外？真的嗎？我沒聽人提起過啊，會不會是你們的消息有誤？。”
——不是他慫，真不是他慫。
許昊記得很清楚，隊長千叮嚀萬囑咐，不能跟外人透露當天晚上的事情。他不知道透露了會有什么結果，但是想想也知道，學校都用保研來封口了，會愿意讓這事在雜志上刊出來嗎？
刊出來就鬧大了，鬧大了肯定要追究責任。而自己……還有貸款在身，需要那筆補貼，沒了就完了。
所以他不能說，千萬不能說。
可是很顯然，他的答案敷衍不了這位大主編。
雷嘉言瞇起眼睛，上下打量了許昊一遍，露出微笑。
“你放心，我們雜志一向都會保護消息提供者。”他緩緩開口，“當然，如果你提供的消息很有價值，我們也會支付一些費用。總之……你不用擔心說出真相。捍衛全校師生的發言權，用筆桿子對抗強權，這正是我們的職責。”
“……”
許昊開始感覺棘手了。
為什么自己總是接二連三地卷入這種兩難的境地？
遲疑許久，最終，他還是搖了搖頭。
“我真不知道，你們最好還是去問別人……”
雷嘉言嘆了口氣。
“我們有確切的消息，知道你在現場，而且知道你就是解決了那一起事件的主要人物。”他的臉色變得格外嚴肅，“我明白你的顧慮，但也請你想清楚，任由學校濫用非常手段，把不好的事情全壓下去，這樣真的行得通嗎？”
許昊聞言，沉默了一會，忽然從椅子上站起身。
“不好意思，我有事要先走一步……”
雷嘉言卻馬上拉住了他。
“同學……拜托？”
另外兩人也看著他，擺出一副求你了的樣子。
許昊感覺很頭疼。
說實話，當時被封口，他也感覺挺不爽的。可是現實如此，誰都不喜歡被揭傷疤，又是心魔又是三角綁架，說出去校方怎么可能高興得起來？
而他也不敢拿自己的前途當賭注。
“同學，拜托了，我們只是想要給大家一個真相。”
許昊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
“我……佩服你們的勇氣，自己做這個，想必也要承受各方面很大的壓力。”他無奈地搖了搖頭，說，“可是，實話跟你們說吧，我為了上學，身上還背著高利貸，每個月就指著巡防隊的補助還錢，你明白這意味著什么嗎？一次沒還上，利滾利有多可怕，你們知道嗎？”
“我理解你們的追求，但也請你們理解一下我。真相……很奢侈，不是所有人都能負擔得起的。”
那一刻，雜志三人都起碼愣了有兩秒鐘。
拉住許昊的手也松開了，許昊見狀，朝著雷嘉言點點頭，勉強笑了笑。
隨后，他便轉身開門，走出這間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