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蝶道:“我只問你如何處置,你若不會,我就自己動手了!”
劉媼嚇了一跳,忙阻止道:“這事兒王妃須不能明面上動她,只能暗地里處置。王爺既然是偷納的,她如今便還是府中的丫環,待我過幾日,尋她個不是,或趕出去,或配個小廝,也就清靜了。”
潘蝶咬著牙道:“雖然如此,到底我這心里頭還是不舒坦!”
劉媼一邊要勸著,一邊還得為元休賠不是,只得賠笑道:“王妃是大富大貴的人,犯不著和這些下賤丫頭一般見識。帝王家三妻四妾的多了,您看陳王府呢,寵得個張良娣,比正室王妃的氣焰還大。王爺畢竟還是愛您的,不過是拿丫環撒撒火兒,又不是正式要了她。過幾天我打發她出去,不就沒事兒了。”
潘蝶冷笑一聲,表面上不提,心中早起了殺心。
如此一夜過去。次日,元休便在攬月閣起身梳洗上朝去了。
劉娥獨自收拾著,忽然劉媼身邊的丫環來了,道:“小娥姐姐,劉媽媽讓您去一趟。”
劉娥怔了一怔,微吸了一口氣,心里不是不怕的,該來的終于來了。
進了西側院劉媼的房中,劉媼并不看她,只是低頭在喝茶。劉娥只得站在一邊,不敢開口。
足足過了兩刻鐘,劉媼才抬起頭來,淡淡地道:“昨晚王爺歇在哪兒?”
劉娥低頭道:“昨晚媽媽不在,可把奴婢嚇壞了。王爺回府時,王妃和媽媽都進宮去了,他就到了內書房,然后——他就哭了。嚇得奴婢不敢離開,后來他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劉媼冷笑道:“既是如此,后來我們回來了,王爺就該回房安歇,是你光顧著勾引王爺了吧!”
劉娥一驚,忙道:“媽媽這話,我不明白。府中自有規矩,我并不敢勾引王爺。只是昨日王爺傷心哭累了,在攬月閣歇息。媽媽是明白人,還請在王妃跟前分說一下。”
劉媼惱了,昨日在王妃跟著受的氣涌上心頭,怒道:“好一張巧嘴,你倒推得一干二凈的!昨夜若不是我擋著,王妃早就把你給撕了。我在前頭替你們掩著,你不思感恩,倒把在外頭倚門賣笑的風月勾當帶進府來,好好兒的王爺,都是叫你們這些狐媚子給勾壞了!”
劉娥吃了一驚,元休帶她進府時,叫人瞞了她的身世,誰知道劉媼竟然連這個也知道了,不由得暗暗害怕。然而聽得她說些什么“倚門賣笑、狐媚子、勾引”,不由得犯了倔犟之氣,抬頭道:“媽媽,我不明白你這話什么意思。我只是個奴婢,進了王府,便盡心服侍主子,我做錯什么了?”
劉媼氣得顫抖,直接將幾案上的一個茶杯朝她扔了過去,罵道:“不要以為昨晚狐媚著王爺一夜,就當自己上了天,府里頭像你這樣的奴才多得是,王爺今天喜歡,明天還不是一樣像扔塊破布似的扔了你。我要處置你,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劉娥受辱,不由也惱了,冷笑:“只怕媽媽要處置我,也不見得就是一句話的事,不如先問問王爺再說。這府中到底還是王府,并不是媽媽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