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娥眉毛微微一揚:“月犯庶子星,是什么意思?”
雷允恭囁嚅著道:“奴才不敢說……”
劉娥冷笑道:“只管說來。”
雷允恭磕頭道:“庶子星,自然指的是二皇子了。至于這月……”
沒有人看到,劉娥藏在袖子里的指甲,緊緊地掐進了掌腹之中:“這‘月’是指誰?”
雷允恭猶豫片刻,只得硬著頭皮道:“娘子是先天有福之人,有夢月而孕的祥兆。因此宮里人都說,娘子是月中嫦娥下凡。所以,皇后宮中之人說,這‘月’自然指的是娘子了。”他已經不敢抬頭看劉娥臉色,索性一口氣說了下來:“今日官家剛下朝,就被圣人請了去,卻是二皇子忽然生病,太醫竟查不出理由來,于是官家叫了欽天監來,便說是月犯庶子星。奴才猜想,當是官家為了二皇子,所以讓娘子暫時不要離宮……”
劉娥截口道:“而且還下旨,讓六宮中人都不得與我接近。哼,她兒子一病,我竟成了瘟神了不成?”
如芝冷笑道:“皇后又玩這一套,那年娘子剛進宮,她也是借著兒子生病,把官家從娘子這里調走。如今還是玩這一套,真是可笑。官家也真是的,怎么可以這樣耳根子軟,委屈我們娘子呢!”
劉娥喝道:“如心大膽!”她輕嘆一聲:“難道這種時候,官家能拿小皇子的性命去試試嗎?”
雷允恭忙道:“娘子請寬心,以奴才看來,官家的心還是向著咱們娘子的多。否則的話,官家就不會連夜派人送來諸多御賜之物,來預先撫慰娘子了。”
劉娥卻搖了搖頭:“皇后到底有什么用意呢?”楊媛差點喝了墮胎之藥,皇后隨后截走了官家,然后就封殿。皇后到底對官家說了什么,官家為什么要這樣對我?若不是這些年來她與皇帝鶼蝶情深,極具信任,其他人要忽然遭遇這樣的事,只怕也要疑神疑鬼起來。
如芝勸她:“娘子,您別著急,官家對娘子的心意,誰能比得上。官家剛才不是打發人送了許多禮物過來嘛。”
劉娥眼睛一亮:“封宮在后,送禮在前,官家是什么意思?”
如芝思忖著:“也許是官家的……補償?依奴婢看,官家是想說,封宮之事,委屈了娘子,非他所愿,所以給娘子送禮物賠不是。”
劉娥點了點頭:“嗯,看起來,這次小皇子當真病得不輕,否則官家不會被逼得當場下旨。只是不知道她這一舉動,到底藏著什么目地?”
如芝啐道:“依奴婢看,必是為了昨日給楊娘子下藥之事,借此困住官家不見咱們娘子,然后她就好下手毀滅證據。”
雷允恭奇道:“可是只要娘子在,她再怎么毀滅證據也沒用啊。”
劉娥搖頭:“太醫檢驗藥碗,此事許多人都看見,她若是借皇子之名將我困住,又毀證據,反而是坐實她的罪名。”
如芝忽發奇想:“她也可以一不作二不休,若把您困住,再借此不許宮中亂走,然后就可以對楊娘子下手了。”
劉娥大驚,不能置信地搖頭:“不會吧,皇后不是這種人吧。”
如芝卻是越想越有道理:“怎么不是,她要不是,三皇子是怎么沒的?她下藥不成功,已經背上罪名,那她一定干脆做到底。楊娘子若是沒了孩子,她又有二皇子,只要事后消滅證據,官家投鼠忌器,也不敢追究她。何況官家一向認為她是賢德之人,更不會懷疑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