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通道來去只容一人,若是在里頭有個閃失卻是避之不及,一念及此,她便轉身又沖著張聞道:“你就在外頭接應我。”
話畢雙手交叉,捏了個指訣,而后金光繞指一亮直奔著那咒印而去!
一陣輕微波動傳來,鐵門鎖徑直脫落,張聞在一旁看的饒有興致,小淮只當他半瘋半傻,白了他一眼,兀自探身往里去了。
這洞穴確實狹窄,小淮保持人形倒是活動受限,于是回身看了一眼后頭,確認張聞沒有偷瞧著往里望,便稍稍施法,化身作了一條小魚,順著水流前進,一時間視野開闊,行動自如。
這洞穴兩側都是一間間狹窄的牢籠,每一個都由鐵門關著,里邊只容納的下一人身形,小淮掃眼看去,只見不少妖怪被打出了原形,身軀龐大根本塞不進去,只被那道士強行捆著放在里頭,其狀之慘烈,千年風浪里走過來的小淮也忍不住為之側目。
往前行了一段距離,終于見到了熟悉的身影,正是被塞得滿滿當當的大棕,琵琶骨上都被鎖了鏈子,卻還有一口氣在。
“大棕?狗熊崽?”喊了幾聲也不見他回應,小淮無奈,只得施法將它變小,裝入了隨身的百寶袋中。
接著繼續往前,終于看到了瘦的皮包骨已經現出了原形的大蜈蚣來。
此刻的他倒是不占地方,以往比作人大的身體也縮水了不少,看樣子元氣全無,生死一線。
但他的身上,卻完全沒有那白玉鐲子的蹤跡。
小淮心中奇怪,卻忽然聽到水上傳來動靜。
光色明暗之間,仙氣濃烈,復又消散。
她眸色微微閃了一閃。
這少年終究是仙根不保,拿著半分仙力與那妖道抗衡,如今恐怕已經破了道行,從此魂消魄散了。
她心底一念閃過,即刻將那蜈蚣一并裝入百寶袋中,隨即迅速出水,拉著張聞就往外沖去。
此刻妖道也受了重傷,一時半刻倒是追不上來。
到了盤底洞內,小淮才終于緩下了一口氣,打開袋子將大棕與蜈蚣一并放了出來,瞧了幾瞧,倒是大棕先緩過了一口氣。
他醒來的第一句話便是:“我師傅呢?”
小淮搖了搖頭:“渡你成精的師傅已經去了,倒也算是皆大歡喜,從此無愛無恨,也樂得自在。”
大棕聽罷先是一愣,沉默了片刻又笑了一笑:“你說話倒不像是個妖女,仿佛還有點慧根,若是我師傅還在,也會這么說你。”
兩人沉默著,大棕喘了口氣,緩緩站起身,鞠了一躬道:“這大棕山我不會再來了,你若是喜歡,便送給你了。”
小淮倒也不客氣,只點了點頭:“山不嫌多,地盤不嫌大,我收下了。”
大棕走后,那蜈蚣歇了兩日方才醒轉,想著以前也算是能和自己一張桌上喝酒的大妖,如今落魄至此,小淮心中也是感慨,望了他一眼道:“我救你一命,你拿什么謝我?”
蜈蚣雖然狡猾,但也知道自己欠了她一條命,于是掙扎著爬了幾步,從腹腔內嘆了口氣,緩緩道:“你要什么,你且說來聽聽。”
“明知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