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連忙接過碗,吸溜吸溜的吃了起來。
吃到一半,感慨:“吃面不吃蒜,味道少一半啊,嬸子,有蒜沒,來兩瓣。”
田夫人趕忙從廚房剝了兩瓣蒜,朱厚照吃的更是不亦樂乎。
朱厚照正在扒飯,田夫人突然想起來什么,一拍腦袋:“瞧我這記性,殿下可還記得當初在南京要妾身買的胭脂水粉類的小玩意,這些個日子也沒有看見殿下,也不知道有沒有耽誤殿下的事。”
田夫人一邊說著一邊輕笑,男子想著送姑娘這些,她這樣的過來人還不明白怎么回事。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這般命好,能得太子爺如此上心啊。
劉瑾面色劇變,這些別說在東宮,就是整個宮內,也都說了狠話,任何人都不能在殿下面前提這個。
提這個,不是找死。
扒飯的朱厚照一僵,沙啞著笑了笑,晃了晃腦袋“不用了”。
田夫人正剝著蒜,也沒注意,還打趣到:“怎么,還有太子爺送不出去的胭脂水粉,誰家的女子這么這不一般。”
劉瑾慌忙咳嗦起來,汪機也看出其中的不對。
“沒什么,她死了。”
朱厚照把頭埋在碗里,只是嘟囔著說出一句。
空氣凝固起來,直到朱厚照從碗里抬起頭,打了個飽嗝告辭。
回到東宮,谷大用等候多時,急忙稟告,說是宮里傳來消息,陛下讓廠衛在西山設立了個百戶所,還專門派出一只軍馬駐扎在西山附近,以備不時之需。
朱厚照點點頭,知道了,然后在劉瑾的服侍下洗浴以后就睡了。
第二日,無論是廠衛,京營,還是十二監的宦官,一個個都是嚴陣以待。
早朝以后,弘治皇帝專門把蕭敬和牟斌都派了了出來給朱厚照壓陣。
張懋眼都不敢多眨,一面還教導朱輔,別小看了這些個災民,人受了災,餓狠了,就和狼沒什么區別。
所以啊,京營需嚴陣以待,以防有人有什么不軌之心。
沒多久,第一批約莫著五六千人的流民在幾十騎的護送下緩緩出現在眾人視線里。
看到面前高大的城墻,來不及感嘆,又看著密冷冷清清去去去卻密麻麻,手上拿著刀劍的大軍,一時間隊伍里也出現騷動。
一旁的騎兵早早得了消息,眼見隊伍不穩,便大聲說到:“不要亂,不要亂,那些軍馬與你等無關,陛下有旨,去西山,太子殿下在哪里準備了吃的,去西山。”
這些騎兵本就一路上和災民相伴,平時粥棚打粥時也負責維持秩序,一路上也多有照應,倒也沒做什么惡事,在災民眼中威信極高。
更何況,一聽是陛下和太子的意思,本來有些騷亂的隊伍卻突然安靜下來了。
原來是皇帝的意思啊,那沒啥了。
皇帝是個好皇帝啊,這一點誰都承認,要是每有皇帝,自己這些人恐怕早就死了。
一開始旱災開始時,這官府也不允許自己逃荒,那能咋辦,不得是要活活餓死在家里。
沒過兩天,本來做好了就是死也要搏一搏打算的災民突然接到了里長的話,說是皇帝下了圣旨,允許災民逃荒,說是去京師和山西,沿路都有粥棚舍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