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看他的樣子,像是想說什么,卻欲言又止,像是吃了蒼蠅一般,要說的話都卡在喉嚨里。
弘治皇帝似乎也看出了這宦官的徘徊,撫著御案,淡淡開口。“你說罷。”
“陛下,禮部那,不少人都哭天抹地。”宦官小心翼翼的斟酌著回答。
“哭?他們哭什么?”弘治皇帝愣住了,眉頭輕輕一皺,很不解的問道。
宦官不禁咽了咽口水,才給弘治皇帝道來。“聽說,京師不少賭坊開了盤,看今年的狀元花落誰家。
結果,呼聲最高的倫文敘,唐寅紛紛落選,不少人,虧得都是血本無歸。
奴婢去的時候,兩位國舅正在痛哭,說是,說是虧了不少銀子。
奴婢,奴婢還看見殿下了,殿下見了奴婢,說,說是殿下投了一萬兩銀子,如今,已是掙了四萬兩,足足有了五萬兩白銀。
就是英國公府上的張侖,也都掙了兩萬兩銀子。
小宦官邊說著邊是一臉艷羨。
”“呼……”弘治皇帝覺得頭皮發麻,五,五萬兩啊。
蕭敬也是長大的嘴巴,太子,這……還真是在哪都能掙銀子啊。
這也太可怕了。
弘治皇帝不禁瞇著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似乎對此,若是朕也投了銀子,豈不是………
這個逆子,掙錢的事情,這么只投了這么些銀子。
嗯?不對,這是,這是賭啊,堂堂太子,怎么能做這樣的事情………
弘治皇帝正要大怒,卻是見得小宦官掏出銀票:“陛下,這是,這是殿下帶著奴婢去來的銀票,殿下說,三萬兩銀子全都交給陛下………”
弘治皇帝的怒火瞬間消散了大半。
三萬兩啊,這可不是比小數目啊。
就這么輕輕松松拿到手了?
弘治皇帝哪里知道,朱厚照帶著這小宦官一去賭坊,那賭坊老板嚇得魂都掉了,一看是宮里的人,以為是哪個宮里的太監投的銀子,哪里敢得罪,還不趕緊交出幾十銀子。
弘治皇帝搖搖頭,算了,不追究了,繼續看著奏章。
順天府尹上書,弘治皇帝他表情顯得凝重,進來順天府轄地內,有不少流民,其中,混雜了些賊人。
弘治皇帝嘆了口氣,他心情顯然很不好:“聞香教的逆賊,竟是流竄到了京師,說是如今天災頻繁,大明國運不久。
“滿口胡言亂語,狂悖”,弘治皇帝大怒。
一旁的蕭敬問道:“陛下,這是怎么了?”
“聞香教的事情,廠衛,知不知情?”
“哎……奴婢疏失……”
“這不怪你,這些日子廠衛自己還在自省,有些宵小趁虛而入,倒也正常。”
弘治皇帝憂心忡忡,“正因為去年的大旱,才使丐幫宵小有了可趁之機,他們四處編撰童謠,使無知小兒傳唱,說朕不堪,大明氣數已盡,人心浮動,都是一些大逆不道的話,說是還有去年的大旱,是因為……朝廷失德的緣故。”
弘治皇帝的確是很生氣,很暴躁啊。
“廠衛那,不能松懈,千里堤壩,潰于蟻穴,要防患未然,也不知道太子的西山,還能不能安置些流民。”
弘治皇帝這個念頭立馬就被打消了,西山說到底就這么大,安置這些百姓已是實屬不易,這樣棘手的問題,自己怎么可能有甩給太子去辦。
看來朝廷還得是想辦法把這些百姓好生安置,要不然,禍患無窮啊。
弘治皇帝嘆息一聲。
楊氏回到江陰,不顧一路上的風塵仆仆,也沒有歇息,就尋到了自己的婆婆,說了京師的事情。
至于徐經保住一命,只不過廢除功名的消息,夫人一早就知道了,雖是悲傷,更多的,還是慶幸啊。
科舉舞弊能有這個后果,可以說是朝廷寬宏大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