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朱湞奇還沒有反應過來,卻只見得朱厚照一句話之后,后額頭上的冷汗頓時就下來了,只不過強自硬著頭皮道:“殿下這話是何意?這,這張毅不是已經認錯,殿下,小王,小王實在是不知,小王是受到奸人蒙蔽啊。”朱厚照呵呵一笑,起身:“朱奇湞啊,朱奇湞,你倒是真的連臉面都不要了,現在,都是一個奴婢所為,你朱奇湞倒好,把自己摘得是干干凈凈,你以為,你能脫身,以為本宮什么都不知?”
朱厚照說完之后,又扭頭對牟斌道:“牟斌!來,給本宮這個血親瞧瞧,你是誰?慶成王府里,是不是有錦衣衛的探子。”
牟斌向前一步,走到朱厚照的身前,手中錦衣衛的腰牌亮出,冷冰冰的道:“錦衣衛指揮使牟斌,見過王爺。
回殿下,慶成王府內,共有錦衣衛探子六人,人人不識,也不相互統屬,都是歸北鎮撫司所屬。”
朱奇湞陣腳已慌,可直到朱厚照接下來說的話,這才絕了心中的最后一絲僥幸。
“本宮再告訴你一個消息,蠢貨,你王府里的太監中,也有東廠的坐記,你也不想想,蕭敬向往里面埋些眼線,豈不是易如反掌?你該不會當真以為,只有那些守在府外的錦衣衛?
對了,本宮記得,你可是當著這張毅的面,說本宮,望之不似人君?”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打了個冷顫。
這話,太過于誅心之論,說你有謀反的野心也不為過啊。
朱奇湞這才知道,自己多么天真,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一覽無余,如同脫光了一般。
朱奇湞匍起身子,也顧不得擦去額頭上的冷汗,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發顫:“殿下,殿下,小王,小王只是一時間豬油懵了心,這些話,這些話,算不得數啊,小王知罪,小王知罪………”
朱厚照笑而不答,反而向朱奇湞問道:“慶成王受藩一來,已是數代,歷代先帝,都是多有賞賜,可你呢,人心不足蛇吞象,這么些年來,侵占的田產足足有萬畝,萬畝啊,一個小小的郡王,侵占萬畝民田,你可知,又有多少百姓,因為你,活不下去。
至于你所做的,一樁樁,一件件,觸目驚心啊,簡直是罄竹難書,你自己,自己看看,這么些年來,你做下多少惡啊。”
說罷,朱厚照變將案卷扔到了朱奇湞的面前。
這下子不僅是朱奇湞,上到魏紳,下到小吏,心中頓時咯噔一聲,卻也知道瞞不過去了。
如果說是慶成王這些多年來不干人事,首當其沖的不就是山西的官員監管不力,甚至,同流合污啊
得徐云生徹底慌了,跪下說到:“回殿下,臣有罪,臣有罪,臣,臣身為汾州知府,卻,卻監管不力,臣,臣實在是有愧于陛下和朝廷,有愧于天下百姓啊。”
朱厚照點了點頭,“你倒是說的不假,”又接著問道:“嗯?就這些,徐知府,你就只有這么點罪過?”
徐云生聽完以后,額頭上冷汗流得愈發快了,當下也顧不得失禮了,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之后才答道:“殿下,殿下這是何意,臣知道的不是太清楚。”
朱厚照臉上的笑意隱去,既而浮現出一絲猙獰之色。
“唉,你們山西無論是藩王還是官員,記性好像都不是太行啊,那好,本宮就給你提個醒那就先說說,給本宮奴婢劉瑾送的銀子吧。
劉瑾,你說說,這幾日,你說了多少銀子啊。”
劉瑾樂呵呵的上前,清了清嗓子:“回殿下,這些日子,奴婢收了田黃玉一份,白銀三萬五千兩,估銀八萬余兩,慶成王一座田黃玉石,合計四萬五千兩,知府徐云生一萬兩千兩,同知賀真八千兩,汾州前衛指揮劉賀五千兩,后衛指揮使許嵩五千兩…………”
臥槽,這下子不僅是徐云生,汾州府上上下下,心里都是萬馬奔騰,這個叫劉瑾的死太監,不按規矩辦事啊。
前些日子,這個死太監有事沒事就套大伙的話,大伙心里也沒有多想,總想著你劉瑾收了銀子,那就算是自己人了,心底也沒有多少戒備,還想著自己送的銀子多了,說不準就能給這位劉公公留個好印象,這,長期投資……
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狗閹人,居然在這擺了大伙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