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老吳說:“是,剛才我們還說呢,我們那一期進修班,到現在快五年了,”見趙智光握著沈硯白的手久久不肯松開,那鏡片后面的眼睛都舍不得動上一動,就那樣直勾勾地看著沈硯白,老吳敲著桌子說:“哎哎哎,沒有眼鏡擋著,你眼珠子就掉到地上了。”
趙智光尷尬地松開手,又用手指點了點老吳,“看看,老吳的這個壞毛病就是改不了,說話太損了。”
“都是開玩笑的,正說明關系好嘛。”沈硯白說著給趙智光讓座,酒樓的伙計也拿著菜單走進包間,點菜,三人相互謙讓了一下,沈硯白說:“長者先。”
最后老吳點了菜,伙計退去后,沈硯白說:“今天說好了,我做東,不準跟我搶。”
老吳和趙智光都一個意思,怎么能讓一位優雅女士付賬呢,怎么能讓教官付賬呢,地主之誼,也輪不到沈硯白。
趙智光先把話講死了,“老吳電話里不是說了嗎,他請客,”老吳剛想插話,趙智光就作阻止狀,“聽我把話說完,我是電話里聽你講的,你請客,你要說我聽錯了,沒關系,那我來請,讓我們的沈教官剛回南京就請客,這要傳出去,那我們還不讓人笑話死。”
老吳心想:我實在是冤枉啊,分明電話里沒有說嘛。在一位漂亮女士面前,這點小賬都推來推去的話,也實在是太丟面子了,于是老吳說:“都別跟我爭了,今天我來,講好了。”
酒菜上桌之前,沈硯白借故去洗手間,便到了前臺悄悄付了酒錢。
把酒言歡似乎很勉強,趙智光也能看得出。
沈硯白離開的一小段時間里,趙智光已經和老吳有過些許溝通,不過趙智光裝作并不知情,他問沈硯白怎么會來南京的。
與之前對老吳所說的那些,沈硯白基本復述一遍,對于沈硯白的境遇,趙智光似乎是有打抱不平的意思,顯然這也就是說說而已。
既然來了南京,自然也就談到了打算。老吳說,趙智光路子多,主意也多,顯然老吳是把主謀的位子讓了出來,看著沈硯白殷切的目光,趙智光似乎沒有退路,路子多、主意多的趙智光也只有當仁不讓了。
新政府的外交部有名無實,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不過此話太敏感,誰也不會輕易點破,那么辦簽證一事又如何下手呢?沈硯白的說法似乎是很有計劃性的,趙智光說,也只有通過日方才有可能完成順利離境。
趙智光又問沈硯白,即便到了臺灣,又有多少把握能夠取道澳門或香港,關鍵是最后一步要去美國,這個想來就更不容易辦到了。
沈硯白很坦誠,她說自己確實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回重慶已無可能,留在南京也頗為尷尬,她不想留在中國,雖然不確定性有很多,不過去美國與父母團聚的愿望著還是要努力嘗試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