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智光起身離開,邊走邊說:“好心沒好報,賬你來結,晚安,兩位小長官。”
齊聯杵送方琳回家,路上方琳也問到齊聯春的情況,齊聯杵大致講了一些,方琳也沒什么好的應對之策,她說:只能先看看日本人有沒有后續手段再說了。
回到家后,齊甫誠也不放過齊聯杵,他問,打算對齊聯春怎么弄。
齊聯杵說,看目前情況,日本人是不會讓齊聯春走的。
此時齊甫誠更感到不安,他也改變了最初想法,“不行的話,你要想辦法啊,他是你弟弟,不管怎么弄,你要把他弄走,怕是時間長了會出事呀。”
齊聯杵說:“我知道,但現在不那么容易,日本開出了條件,非要聯春給他們開個演奏會,不然,怕是日本人會盯著聯春不放。”
齊甫誠的意思是,那就同意給他們演出,演出過后,日本人就沒有理由再盯著齊聯春了。
齊聯春說:“爸,你還是干教育的,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的呀,給日本人演出了,這是什么?文化漢奸的帽子扣的死死的,你家齊聯春不是平頭老百姓,以后你讓他去哪里,重慶肯定不行了吧,就我去國外也很麻煩的,這個名聲一旦有了污點,他的小提琴還有誰會聽?”
聽齊聯杵這么一說,齊甫誠才真正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自責道:“唉,百無一用是書生啊,問題我都看不透徹,真是白讀了這么多年書了。”
齊聯杵安慰道:“爸,你也別擔心,我會想辦法,目前看還沒什么大問題,好在聯春很清醒,他堅決不同意給日本人演出,日本人一時也拿他沒辦法,只要聯春保持清醒、克制,日本人就不會拿他怎么樣。”
齊甫誠說:“那,你就把他接回家吧,他在外頭,別再惹出事來。”
“他在外頭未必不好,他不回來,實際是給日本人表明一個態度,他是要與我們這個漢奸家庭劃清界線,他要回來的話,無論是你,還是我,身在這個位置上,日本人都會利用各種手段給我們施壓,必定讓我們去作聯春的工作,這樣一來,不光是我們,聯春也一樣很被動。”
齊聯杵的意思是維持現狀,當然,與齊聯春的及時溝通是不能斷的,齊聯杵說他會找機會,再想辦法把齊聯春送走,總之不能讓齊聯春的身上沾上文化漢奸的污點,這關系到他的藝術生涯。
齊甫誠很無奈,也只能認同齊聯杵的想法。
旅店里的齊聯春并不閑著,他與海倫一直謀劃著如何擺脫日本特務的監視,先是兩人若無其事的下樓,外出,逛街,哪怕是上廁所,也有人跟著,這一回齊聯春確信自己有不錯的偵察能力,因為他很容易就發現了跟蹤者。
事實上日本特務根本就沒有隱蔽的意思,他們就是要告訴齊聯春不要有多余的想法,因為那樣沒用。
確定了日本特務一直存在,齊聯春又仔細勘察了旅店的情況,倒是有一個后門,卻有鐵將軍把門,出不去,也找不到看門人,看那銹跡斑斑的鐵鎖,齊聯春便放棄了這個后門。住在三樓,順著窗戶爬下去?看看那么多的行李,還有海倫,再看看三樓的高度,即便有繩子,恐怕腿也軟了,而且還不能保證不被人發現,于是這個方案也被否決了。
經過一天一夜的苦思冥想,齊聯春終于想到一個人,他認為只有這個人有可能幫助自己離開南京,并且這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即便達不成目的,也不至于有更糟的結果,想到這里,齊聯春決定明天上午就開始行動。
第二天,齊聯春帶著海倫滿大街的轉悠,后來去了城北的教堂,里面呆了半個多小時又出來了,又去吃了午飯,日本特務還是跟著,然后又是逛街,特務感覺到了異常,同時考慮到齊聯春并沒有帶任何行李,于是臨時決定,隱蔽自己,他們要看看齊聯春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