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一切,齊聯春、海倫互道晚安,便各自回屬于自己的房間睡覺。齊聯春把面南的房間讓給海倫,他則睡靠北的房間,選擇這個房間,齊聯春當然不是為了逃跑方便,而是為了陽光每天都可以灑在海倫的房間里。
躺到床上的齊聯春回憶著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先是像過了一遍電影,然后是倒放,重點留在了伊藤說的那些話上面。
這一夜齊聯春沒有睡好,一直在胡思亂想,其中很大篇幅是在設計他的抗日計劃,但計劃一點都沒有成型,再后來的夢中更多的是斗爭的場面,想來也沒什么指導意義。
睡的迷迷糊糊的,齊聯春忽然想到自己搬來這里,不管出于什么考慮,起碼應該跟齊聯杵說一聲。齊聯春自言自語說了一句,“怎么把這事給忘了。”
這個房子總體都是滿意的,最大的不足就是沒有電話。說到底,齊聯春還是富家子弟,南京城里又能有多少家有部電話機呢。
第二天上午,齊聯春帶著海倫一起外出,主要就一件事,找公用電話,還好離家四五百米就有一處公用電話。齊聯春拿出一張字條,這是上次齊聯杵去旅店時留給齊聯春的,上面寫的就是齊聯杵在21號辦公室的電話號碼。齊聯春撥號,齊聯杵接到電話,其它的沒怎么說,齊聯春把新地址告訴齊聯杵,也就算任務完成了。
其實兄弟倆不好說是心照不宣,但兩人想法基本趨同,齊聯春想:你要來,什么事情我都告訴你,電話里也說不清楚。齊聯杵則想:電話里一兩句講不清楚,給我地址就好辦,見了面,什么事情我都要問清楚。
回到出租房后,齊聯春想到通訊的必要性,于是專門把家里的電話號碼,還有父親、哥哥在辦公室的電話號碼都寫在小本子上,很鄭重地交給海倫,說,“以后萬一有什么事,我正好不在,你可以跟他們聯系。”海倫沒說什么,只是點點頭,然后把小本子收好。
齊聯杵與弟弟通完話不久,電話鈴又響了,他接到一個說暗語的電話,意思是問他今晚有沒有時間去賭場見老金,齊聯杵計算了一下時間,用暗語回答道:晚八點之前可以到。
齊聯春新租了房子,伊藤沒有想到,不過他很高興,他覺得齊聯春的這個舉動顯然是積極的,至少表面上看也是在做長期準備了。伊藤要求特務的監控盡可能做到隱蔽,只要齊聯春不離開南京,就不要驚動他。
齊聯杵下了班,開著轎車就去了齊聯春新租的房子。在院門口,齊聯杵并沒有多停留,直接就敲門進去了,什么也沒說,就先參觀房子,見是個二層樓便上樓去了。朝南的房間是海倫住的,齊聯杵也要進去,不為參觀,而是要去看陽臺。
陽臺不大,放上兩張椅子還是可以,齊聯杵叫弟弟搬兩把椅子來,后來海倫還搬來一個方凳子,方凳子上放了兩杯水。
齊聯杵之所以要在這里聊天,更多是因為這里可以直接看到院子外面的情況。他認為日本特務應該就在外面的某一個地方,剛才進門的時候,齊聯杵掃了兩眼,卻沒有發現特務的蹤跡,雖沒有看到,但齊聯杵相信自己的判斷,如果日本人不監控,那么齊聯春不是又有機會逃跑了嗎,顯然這是沒道理的。
在陽臺上談話,齊聯春覺得安全感不夠,聽明白齊聯杵的用意后,他才想起自己怎么就忽視了這個問題,回憶昨天再獲“自由”后的那一幕幕場景,自己并沒有發現被跟蹤,當時還覺得奇怪呢,也因為腦子里想的東西很多、很亂,后來也就沒太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