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得誠也許是放下了戒備心,也或是他想繼續試探,他說:“我早就說過,如今的報紙根本不能看,什么反和平匪徒,那都是胡說八道,死的那兩個人其實是伊藤的人,從上海剛調過來的,這才幾天,人就死了,我和劉克森昨天出現場了,在死尸身上還找了一張字條,殺手留下的,是巡撫手筆,看這個樣子,這個巡撫真有可能又出現了。”
“巡撫?清場行動之前,不就銷聲匿跡了嗎,怎么,又出現了?”
蘇得誠說:“誰知道啊。”
齊聯杵若有所思,“這么說,這個案子是軍統的人干的,死掉的兩個人又是從上海剛剛調過來,如果是這樣,會不會這個巡撫也是從上海跟過來的?南京這邊有沒有軍統都是個問題,就算有吧,就算是南京這邊的軍統干的,那估計消息也是上海那邊泄露出去的。”
蘇得誠說:“嗯,你說的有道理,不過這不用我們操心了,伊藤不讓我們查,正好,我們倒省心,如果真是巡撫做的案子,我們上哪去查,現在問題是,伊藤為什么不要我們查?這是不是很奇怪呢?”
齊聯杵也表示不理解,“難道伊藤對我們21號不放心,怕我們這邊泄密?”
其實蘇得誠心里是有答案的,他知道伊藤這么做多半就是防著齊聯杵。
蘇得誠也覺得齊聯杵與齊聯春的兄弟關系,會不會是造成這個事件的重要因素。在蘇得誠看來,齊聯杵為保弟弟安全,干掉兩個“抗日者”也不是沒有可能,但問題是蘇得誠覺得這里面存在很多矛盾,如果案子真是齊聯杵做的,那么他不應該殺了那兩個人,而是應該把他們抓起來,抓住兩個“抗日分子”送到21號,或者是特高課,這不是功勞一件嗎,同時也保弟弟不受干擾,似乎沒有殺人的理由。
蘇得誠與齊聯杵談了很多的細節,但最后依然覺察不到齊聯杵的毛病。齊聯杵始終以一個神探的視角去看問題、分析問題,并且他分析所用到的前提,都是蘇得誠給的,齊聯杵自己則沒有提供出什么實質性的分析所需前提,換句話說,如果不是蘇得誠透露出的消息,齊聯杵對此案基本不知情,他所知道的情況僅限報紙上的那點新聞,可笑的是,這個新聞還是個假的。
蘇得誠撓撓頭說,“算了,沒必要替日本人去分析了,日本人信不信我們,無所謂,正好懶得管這些破事,倒是你啊,你們家的二公子,不管怎么樣,你得擺平啊!”
“哎……是啊,怎么弄呢?日本人又搞出這么一張報紙,我頭都大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跟我弟弟解釋?”
蘇得誠說:“你得讓你弟弟明白一個道理,大丈夫能屈能伸,服個軟,沒什么,答應了演出,之后日本人也就不會再較勁了,到時候,你弟弟想出國,不是什么大問題,非要跟日本人死扛,沒什么意義。”
最后,齊聯杵也表示會再努力勸說弟弟,爭取讓他同意演出,好讓這事做一個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