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身子弱,教陶某養得有些不懂事了,沒給五小姐添亂吧”陶汾笑著問。
顧五小姐沉默了一會兒,道“沒有,只是見鐘姑娘體弱,料想極少出門,久居家中難免寂寞,陶郎若是得空,應該多陪陪鐘姑娘,”停頓了一下,又道,“畢竟鐘姑娘是陶郎的未婚妻。”
最后一句說得略有些突兀,仿佛在著重強調。
實際上,這一番話說得也頗為突兀。
陶汾笑了笑,道“五小姐說得是,陶某記下了。”
顧小姑娘大約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交淺言深,秀麗的小臉往里藏了藏。
從陶汾的角度,只看到她一雙眼睛不安地閃動了兩下,便垂了眼瞼“打擾陶郎了。”簾子忽地落下,漣漪般蕩了幾回。
陶汾“哈哈”一笑,盡管那小姑娘已經看不見了,他還是對著車窗拱了拱手“多謝五小姐提點,待外面事了,陶某一定多陪陪楚楚。”
車內的小姑娘又沉默片刻,道“陶郎一路順風。”
語罷,車緩緩駛離。
陶汾望著笑了笑,也掉轉方向,繼續朝西城門去。
心里則不由琢磨。
楚楚跟這小姑娘到底起什么沖突了
不過,終究只是小姑娘之間的小矛盾,陶汾沒怎么放在心上,很快就拋到了腦后。
直到再次見到這位顧五小姐。
再次見到顧五小姐,是在燕國公府的接風宴上。
太興十六年七月,陶汾與唐子謙、唐皎皎兄妹二人一同回京。
這次回京是帶著赫赫戰功回來的。
不僅西北吐谷渾被滅,塞北的突厥也被逐出千里。
因此燕國公府的接風宴辦得極為熱鬧。
只是在臨近京城時,唐小將軍的近身侍女不幸遇刺身亡。
陶汾雖然與這名女子不熟,但也提不起興致飲酒作樂。
囫圇喝了一會兒,便去接鐘楚楚離開。
鐘楚楚這一年多,身子明顯好了起來,不但走路不需要人扶,還有興致參加酒宴了,看得陶汾老懷安慰。
正笑著要去攙扶鐘楚楚時,忽然感覺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轉頭尋去,見到一名藕色羅衫的少女。
青絲裊裊,柳眉彎彎,面容端秀,目光卻有些沉。
少女被他撞見,也不躲閃,只淡笑頷首,挽著雪白的披帛離開。
步履姍姍,環佩不響。
年紀雖不大,卻嫻雅有度,可見家世不俗。
“那是顧家的小姐”陶汾隨口問了一句。
能被燕國公府接風宴邀請的女眷,又是這樣的氣度,除了顧氏,應該也沒別人了。
“是顧五。”鐘楚楚答道。
陶汾一愣,突然想起去年遇見顧五小姐的一幕,便問“你與顧五小姐相熟嗎”
鐘楚楚撇了撇嘴,道“這小孩兒不喜歡我”
“為何”
鐘楚楚眼里沉了一瞬,滿不在乎地笑了笑“誰知道呢”
她不說,陶汾也可以問她身邊的侍女“姑娘和顧五小姐鬧過矛盾”
侍女一臉茫然,努力回憶了許久,還是搖頭“沒有啊,只遇見過一兩回,話都沒說過幾句。”
鐘楚楚哼道“還不信呢顧五就一個孩子,我能跟她鬧矛盾”
陶汾將信將疑。
第二天,他又遇上了顧五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