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汾轉過頭,瞥見煙紫裙裾的一瞬,緊張地薅了一把懷里貍奴的毛,惹得小東西不滿地“喵嗚”了一聲。
他急忙輕撫兩下功臣,這才繃直了背脊看向穿花繞柳走來的美麗少女。
“原來是陶郎,”她驚訝過后,輕盈盈一禮,明眸一瞥貍奴,抿唇笑,“灰奴倒是惦記舊主。”
說罷,作勢要來抱貍奴。
陶汾將貍奴遞出一半,在她近前來接時,忽然低聲問“我只是個好人么”
她動作一滯,墨羽般的睫毛揚起,眸中盈滿愕然與不解。
那么近、那么清晰、那么透明的反應。
仿佛此刻他想知道什么都能得到回答。
陶汾咽了咽口水,又問“陶某在五小姐心里,只是個仁善俠義的好人嗎”
她晴湖般的眸子如遇疾風,乍然吹皺,繼而卷起波瀾,陰晴難定。
陶汾反而因此逐漸鎮定下來,只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的眼睛,等一個結果。
不知過了多久,她眼中風波漸緩,盈盈似春風拂動,美麗得令陶汾生出醉意。
“不是啊”她說得極輕,說完便低下了眼眸,抱著貍奴急急轉身離去。
“五小姐”陶汾忙喊住她。
她停步,卻沒有回頭,腦袋微微垂著,看在陶汾眼里,說不出的可愛。
陶汾無聲咧了咧嘴,道“陶某新得了一匹焉耆馬,甚是溫馴,五小姐可要看看”
她回轉半身,飛快地抬眸看他一眼,道“煩請陶郎送至顧宅,且看看是否合適。”
自顧晴嵐說出“不是”之后,陶汾就覺得自己的眼神不太對了,譬如眼下,明明是端莊嫻雅的閨秀儀態,也教他看出又乖又嬌的情態。
這邊忙不迭點頭后,見她要走,忙又添一句“我這兒新得了一批繡囊,也一并送來讓五小姐過目”
從前見她,身上總佩著那只韓氏給的舊繡囊。
但上回見時,已經沒了,甚至也沒有換新的。
陶汾心里惦記著,從此看到好的繡囊便帶回去放著。
可繡囊終究是貼身之物,顧晴嵐并沒有如馬兒一樣應下,反抬眸輕半帶嗔意睨他一眼。
陶汾心神一蕩,又道“我那兒還有幾本話本”
“陶郎想做什么呢”顧晴嵐啼笑皆非。
陶汾摸了摸鼻子,道“如果想做什么,顧三郎會將我打出去嗎”
顧晴嵐沒有說話,只回頭一望。
陶汾跟著看去。
不止顧圍。
顧氏長房的三個兒子并排而立,無不面無表情瞪著他。
陶汾咧嘴一笑。
沒有薛家小郎君呢
顧氏三房長女的婚事定下后,惹來不少非議。
顧凌在士人云集的秘書省聽得尤其多,甚至還有指著他鼻子罵的
“你們顧氏還知不知羞恥”
發須皆白的老者一臉痛心疾首。
然而剛伸出的手指卻不知被什么刺了一下,本能地縮了回去。
顧凌眸光閃了閃,朝老學士微微一笑,上馬拱手辭別。
才走出兩步,耳邊便響起念叨聲“你怎么性子這么軟就隨他們指著鼻子罵”
顧凌好脾氣地說“當年家父尚主,后來阿姐定唐氏,他們都罵過,無妨,我們自己歡喜就行。”
“你們家五小姐配個商賈出身的小官也值得你高興”
顧凌莞爾“我覺得有趣。”
“有趣什么”
“前未婚夫很快要稱你一聲嬸娘了,是不是很有趣”
“”
“如何”
“”
“話本里可有過這樣的故事”
“沒”
“你若嫁了我,馬上就有了。”
鐘楚楚停了腳步,望著前方馬上的俊雅青年。
唔
還真有點心動
陶顧番外完
下個寫嬌嬌的番外,打算寫完再一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