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耀先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久久沒有言語,眼見著孫仲淵要走出房門,才終是忍不住開口,“淵兒,你娘若是還活著,她不會愿意看到你為了她涉險的”
孫仲淵沒有回頭,聲音帶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憤懣,“可這是我作為兒子,應該為母親做的,娘不能白死,也不能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我更不能讓害她的人一直逍遙法外,瀟灑度日。我娘既是已經在地里化成白骨青灰,那個人便不可能榮華富貴,想盡尊榮。”
孫耀先終究沒有讓人抓住孫仲淵,就如他自己所說的,今日若是不讓他進宮,他這一輩子,都會活在悔恨與后悔當中。
孫仲淵進宮,直接就找到了李承祺。
李承祺昨晚上一夜未免,眼底都是深深的青黑,此時天才剛亮,那些朝中重臣已是在御書房外等候,想要知曉皇帝此刻的病情。
李承祺本來是誰都不見的,但孫仲淵是他的至交好友,他又實在是想找人說說話,便還是讓他進了御書房。
“殿下,陛下的情況怎樣”孫仲淵一見到李承祺,便出聲問道。
李承祺苦笑一聲,搖頭道“不太好,一直昏迷著,喂食水都十分艱難,太醫那邊說最多能再堅持三日。”
孫仲淵沉默了片刻,低聲與李承祺問道“承祺,我可以選擇相信你嗎”
李承祺愣了愣,聽出了孫仲淵言語中的不尋常,他立即屏退了身邊的宮女內侍,看著他的眼睛回道“阿淵,你我是表兄弟。又自小在一處,我是怎樣的人你應該在清楚不過,你可以選擇信我”
孫仲淵深吸一口氣,緩緩從袖中拿出一個瓷瓶,看著李承祺道“殿下,這瓶中的藥,可以救陛下的命”
李承祺聞言,眼神瞬間就變了,他緊緊盯著孫仲淵手中的瓷瓶,呼吸微有些局促,半晌之后,他似是平復了情緒,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視線灼灼地盯著孫仲淵問道“阿淵,這東西是誰給你的”
孫仲淵猶豫了一下,搖頭回道“殿下恕罪,我答應了那人,不能將他說出來。”
李承祺忽然釋然一笑,緩緩道“阿淵,就算你不說,我也知曉是誰,我只是有些奇怪,他是怎么拿到這解藥的。”
孫仲淵閉嘴沒有言語,其實他對此也有疑問,但他相信蔣山青有自己的辦法,且絕不會在這等事情上有一點馬虎。
“算了你信他,我也是信他的,可惜啊”李承祺笑著搖搖頭,又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他走到孫仲淵面前,從他手中接過那瓷瓶,拉著他說道“你同我一起去父皇的寢宮。”
兩人腳步匆匆地到了乾合宮。此時徐太醫等人依舊在里面守著,將李承祺過來,均是俯身行禮。
“徐醫正不必多禮,你過來,看看這藥對父皇的病有沒有效果”李承祺將瓷瓶遞給徐太醫,溫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