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兒一回到家,就把那些東西都打包裝了起來,讓下人給陸家送了回去。
李老娘雖然肉疼,可聽了李梅兒的分析,也知道這些東西不能留,便只是忍痛不去看,暗暗郁悶自家沒啥橫財運。
孫仲淵那邊倒是也沒什么太大反應,李家把東西送回去,他也就收下了,沒說什么其他的,這倒是讓李梅兒放下了心。
不知不覺便到了十一月,天氣就越發冷了起來,李家人也全是換上了厚一些的夾襖,李梅兒近日來閑來無事,把給李老娘的臥兔和抹額都做好了,這一回她做的極是精細,整整做了一個多月,那抹額上頭還繡了花,鑲嵌了一塊成色不錯的藍田玉,看著就十分貴氣。
健哥兒到十一月十日便是整一周歲了,李家自然是要辦周歲宴。
周歲宴一大早,李老娘就起來打扮了,穿了身嶄新衣裙,頭發梳的油亮,就近便能聞到桂花油的香味兒,再細看就能發現,李老娘嘴上還用的些胭脂的。
這些倒還好,就是一樣,李彥忍不住道,“娘,今兒外頭也不太冷,你戴這臥兔兒做甚多熱啊。”這東西是兔子皮縫的,多是冬天冷時戴。這會兒雖太陽未出,也知今日是大晴天的。
李老娘扶一扶額上初次帶的雪白臥兔兒,道,“這都快到冬至了,唉,人老了,頭禁不得風,吹著一點兒風就頭疼。”
李彥是個孝子,聽他娘這般說,便道,“那要不要我過幾日去請大夫給娘您看看,這頭疼可不是小毛病。”
李老娘不過就是找個借口,哪里就真頭疼了,可不能讓兒子浪費錢請大夫,便連忙道“疼的時候不多,你別大驚小怪的,外頭客人都快來了,咱們快出去吧。”
只有李梅兒和林婆子在后頭偷笑,兩人都門兒清,李老娘這是趕著去跟人炫耀呢,親孫女兒給做的臥兔,戴著倍兒有面兒。
健哥兒的周歲宴也沒有大操大辦,就是請了街坊鄰居和親戚過來熱鬧了一番,按例的開席之后,便是抓周,健哥兒抓周抓的極好,直接就抓了個大印,把李老娘喜的不行,直說他這二孫子將來也是當大官的命。
席上自然少不了人奉承李老娘,看著她的打扮嘖嘖道,“您老真是越發富貴了。”
汪家老太太王氏與李老娘是一個輩份的,年紀比李老娘小兩歲,笑,“瞧我老姐姐的這通身的氣派,真叫一個鮮亮唉喲,這臥兔是啥毛做的啊,看著可真軟呼。”言語間頗是羨慕。
李老娘頭上插著一根真金簪兩根鎏金的銀簪,頭上戴著翻新的臥兔兒,耳朵上還掛了兩個金耳圈,再加上一身簇新的衣裳,兩只手擱毛絨絨的手捂子里,簡直想低調都低調不起來啊,笑,“是狐貍毛,我家那丫頭片子說,這狐貍毛的皮子做臥兔,格外暖和些。”
汪老太太也是一身新棉衣,只是,她這料子就是尋常的棉布,說是漿洗過,就顯得硬了些,不如何老娘身上的緞子軟乎亮麗,頭上倒也有幾支鎏金簪子。
甭看老太太們年歲大了,倒較年輕的攀比的更加厲害,李老娘給汪老太太說的心里竊喜,她還假意謙道,“哎,妹妹也知道我家,不是用這好皮子的人家兒。我也不知道,丫頭片子就偷偷的給做好了。要是不戴,丫頭片子又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