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悄無聲息地躲進云中,南殿頓時變得黯淡。
宋卓行一瘸一拐地上了樓梯,來到文殊閣,卻沒看見崔衡玥的身影。
“奇怪,她去哪了?”
云晨躲在暗處盯著宋卓行,低聲對赤野說:“你去稟報,還是我去稟報?”
赤野低頭瞄了眼云晨的肚子:“你去稟報,我在這里盯著。”
“哼!”
云晨注意到赤野的目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悄悄地上了通往觀音閣的樓梯。
到了觀音閣,云晨剛踏進偏殿,就看見云林押著李平出來。
云晨掃了眼李平,見他垂著頭,神情頹然,想必是已經交待了一切。
“將軍。”
云晨來到穆云面前,特意挺胸收腹,稟道:“崔衡玥找了宋卓行的仆人替她干活,她自己去了文殊閣找甄九。
“宋卓行一路跟著崔衡玥到了文殊閣,但是他跟丟了,如今還在文殊閣尋找崔衡玥。”
穆云想了想,吩咐道:“繼續盯著,有什么動靜及時來報。”
“......是。”
將軍沒有注意到他平坦的肚子,云晨有點失望,垂著頭離開了偏殿。
“我回北殿向主子稟報。”
穆風丟下這句話后,就離開了南殿。
回到北殿,穆風直接去了三樓的神隱宮,見穆水站在門外,便小聲問道:“主子在干什么?”
“在房里看書。”
穆水話音剛落,房間里就傳來了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進來吧。”
門外兩人對視了一眼,穆風走進房間,穆水繼續守在門口。
“兇手找到了?”
楚王放下手中的書,轉動輪椅去了西廂。
穆風連忙跟上去,主動接過煮茶的活,一邊煮茶一邊稟報:“兇手找到了,是崔衡玥找到的。
“她說穆云當局者迷,認為九良一定是被外人所害,所以才找不到兇手。”
“當局者迷?”楚王琢磨這句話。
穆風接道:“其實崔衡玥只猜對了一半,兇手確實是外人,但我們的人也出了問題,此人是看守南地窟的一名侍衛,叫李平。
“李平來南殿只有五年,他不知道謝禹和您之間的恩怨,覺得謝禹被關在南地窟很可憐,因此被謝禹欺騙和利用,最終導致了九良的死亡。
“不過,謝禹之所以殺九良,是為了陷害崔衡玥,然后借我們的手殺了崔衡玥。
“我猜,應該是上次崔衡玥跳崖鬧出的動靜太大,謝禹知道了崔衡玥的身份,才動了殺心。”
穆風將一盞熱茶放在楚王面前,又奉上一疊紙:“這是李平的口供,請您過目。”
楚王接過紙,一目十行地看,不一會兒就看完了。
“看來,謝禹被關了這么多年,還是沒有學會反省。”
楚王將口供放在一旁,去端熱茶,但他沒有喝,而是舉著茶盞慢慢地轉動。
茶葉舒展,如紅蓮盛放,亦如豆蔻年華的悸動,美好而又慘烈。
“也許......”
楚王望著那如紅蓮一般的茶葉,緩緩開口:“崔衡玥說得對,當局者迷。
“查了這么多年,一點線索都沒有,也許就是因為我是局中人,所以才忽略了重要的線索。
“或許,我應該換個人去查......”
穆風沒有接話,他知道,主子這個時候并不需要他說什么,他只需要聽著就好。
過了一會兒,楚王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問道:“這個時辰,崔衡玥應該在燒火吧?”
“不,她讓新來的那個宋卓行的仆人去替她干活了,她則去了文殊閣找甄九。”
聞言,楚王想起了穆云之前跟他稟報過崔衡玥受傷一事,便詢問:“崔衡玥的傷很嚴重嗎?”
若是不嚴重,崔衡玥絕不會去找別人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