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默之后,晨光回答:“這個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崔衡玥不信,但看晨光的態度,他肯定不會透露,她追著問也是白費功夫。
于是,崔衡玥不再揪著這件事,轉而問道:“那李碧兒的祖父和父親到底是真的叛國通敵,還是被人誣陷?”
晨光:“此案是先帝親審,最后也是先帝親自裁決,李尚書及其子叛國通敵,證據確鑿,判其全家斬首。”
也就是說,李碧兒確實是朝廷要犯。
崔衡玥很無語,她覺得小瘋子不瘋,瘋的人應該是李碧兒。
“那蘇畢文呢,他的父母是誰?”
晨光露出茫然的表情:“我不知道,估計都尉他們也不知道。”
崔衡玥很詫異:“不是說蘇畢文犯的也是叛國罪嗎?這么大的罪名,你們肯定聽到了風聲,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誰?”
“誰說蘇畢文犯了叛國罪?”
“寺里的人都這么說。”
晨光有點無語,這些人大概以為留在南殿的人都是窮兇極惡的犯人,個個都罪惡滔天。
“我們不知道蘇畢文的父母是誰,也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他是王大都督親自押來南殿的......”
“押?”崔衡玥抓住了他話中的關鍵:“蘇畢文不是自愿留在南殿的?”
不好,說漏嘴了。
晨光心中懊惱不已,面上故作鎮定:“當然是自愿留下來的,我們將軍從來不會強迫他人,若有人不情愿,南殿不會收留。”
哼,是沒有強迫他人,但是個可惡的混蛋。
崔衡玥在心里罵了穆云一頓,又繼續問:“王大都督是誰?”
聽到這個問題,晨光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崔衡玥:“王大都督......是你的外祖父。”
崔衡玥:“......”
哦,對了,小瘋子的外祖父是云州大都督,姓王。
“那王大都督為何要把蘇畢文押到南殿來?”崔衡玥追問。
“不知道。”
“是你不知道,還是穆云不知道?”
晨光瞪直了眼睛,這個小丫頭居然敢直呼將軍的名諱?
“回答我。”
見晨光遲遲不回答,崔衡玥煩躁地催促他。
晨光收起驚疑,面無表情地回答:“甘愿留在南殿的人,我們從不追究他們的過往。
“是以,將軍沒有問,王大都督也沒有說。”
對于穆云的人,崔衡玥現在都是半信半疑,不會完全相信他們說的話。
她垂眸捋了捋思緒,突然發現一個問題:“你剛才說蘇畢文是我外祖父親自押到南殿的?”
崔衡玥總是強調那個“押”字,讓晨光心中很不舒服,他面上閃過一絲窘迫:“......是。”
“我記得蘇畢文進入南殿是兩年前,也就是說,我外祖父兩年前曾來過南殿,但他沒有來看我。”
晨光愣住了。
是啊,王大都督好不容易來一趟南殿,沒有去看自己的外孫女,卻是為了押......啊呸,是送一個外人進來,這貌似有點無情啊。
“他去看過我阿娘嗎?”崔衡玥又問。
過了十幾年,有什么怨氣也早該消散了,外孫女可以不看,但親生女兒總要看一眼吧?
沒想到晨光搖了搖頭:“沒有。”
“一眼都沒有看?”
“沒有。”
“那他有沒有偷偷地去看過我阿娘,但我阿娘不知道?”崔衡玥不死心地追問。
晨光仍舊搖頭:“沒有。”
崔衡玥臉一沉,徹底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