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選擇了沉默。
甄九也沒追問,靜靜地等待著苦玄。
“喏,給你。”
苦玄從房間里沖出來,將傷藥遞到黑衣人面前。
黑衣人接過去檢查了一遍,突然問道:“剛才崔衡玥是不是來過?你是不是給她治傷了?”
問這話的時候,黑衣人語氣很兇,苦玄急忙搶在甄九前面回答:“不是崔衡玥,我們也不知道她是誰。”
不是崔衡玥?
黑衣人眸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眸中又閃過一道光亮,問:“剛才來的人是不是找你們治手臂上的傷?”
“你怎么知道?”
苦玄這句話讓黑衣人驚喜不已,他激動之下,將木簽子從甄九的脖子上移開,指向苦玄:“說,那人手臂上的傷怎么樣?”
“我主人給她施了針,已無大礙。”
“那就......”
后面的“好”字梗在喉嚨里,黑衣人垂下頭,看著抵住自己心口的銀針,眸中充滿了驚愕。
他緩緩抬頭,看向手持銀針的甄九:“你要殺我?”
“是。”甄九大方承認:“我這人最恨別人威脅我,你若好言求我,我定會把傷藥給你,但你威脅我,那就只能怪你自己了。”
話落,甄九的手往前一送。
銀針入體,黑衣人只感到一陣劇痛,隨后全身僵硬,動彈不了。
“你......”
這個瞎子真的要殺他。
意識到這一點,黑衣人心中涌起了絕望,不,他還不能死。
“不要殺我。”黑衣人乞求道。
甄九沒有理會黑衣人,而是吩咐苦玄:“看看他是誰?”
對上黑衣人那雙陰沉的眸子,苦玄有點發怵,但瞥見他胸前的銀針,苦玄頓時就有了勇氣。
主人的醫術,還是值得信任的。
苦玄上前,一把扯掉黑衣人臉上的面巾,“是你?”
“是誰?”甄九問。
苦玄回道:“他叫蘇畢文,就是兩年前王大都督親自送來南殿的人。”
聽到“王大都督”四個字,蘇畢文瞬間變了臉色。
但是苦玄沒有看見,他正對著甄九欲言又止:“九郎......”
甄九突然出手,拔出銀針,對蘇畢文說:“這次就當是給你的警告,下次求人幫忙就要有求人的態度。”
他往旁邊走了兩步,神情冷漠:“你走吧,傷藥送給你了。”
蘇畢文先是動了動手,發現能動之后,就暗中運氣,一切正常。
他又看向甄九,心中琢磨著甄九為何突然放過他,到底是因為甄九和王定坤有過節,還是因為甄九和王定坤交好?
算了,這件事以后再說。
蘇畢文收好傷藥,沖甄九抱拳:“多謝。”
然后轉身沖向墻頭,縱身一躍,消失在夜空中。
苦玄將目光從墻頭收回來,看向甄九:“你知道嗎?王大都督兩年前來南殿的時候,沒有去看王二娘,也沒有去看崔衡玥。”
“我知道,若不是這樣,我也不會放蘇畢文走。”甄九神情依然冷漠。
“......”
苦玄有點無語,難道九郎就不覺得崔衡玥很可憐嗎?
蘇畢文翻出院子之后,又去了院門口。
他站在門口沉思了片刻,然后拔出左側侍衛胸前的銀簪,在右側侍衛的脖子上狠狠地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