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陣陣,吹動幔簾,卷起柳氏的青絲。
香葉輕輕地將柳氏的青絲拂到耳后,拿起用帕子包裹的雞蛋貼上柳氏的臉頰,輕輕地滾動。
“三夫人放心,過半個時辰,您的臉就會消腫,到時候沒人能看出來。”
柳氏煩躁地“嗯”了一聲,就沒再出聲。
老夫人把桂婆子關起來,卻沒有派杜娘子來訓斥她,也沒有懲罰她,是等著她自己去請罪嗎?
可是,她每次去求見老夫人,無論是為了三爺和孩子們的事,還是做錯了事去請罪,老夫人都是將她拒之門外,只派杜娘子傳達命令。
碰了十五年的壁,柳氏實在不想去。
就這樣胡思亂想了很久,她臉上的紅腫慢慢消退,看似與平日無異。
香葉拿起胭脂粉盒,給柳氏的臉捯飭了一番:“三夫人,您看看,都好了。”
柳氏抬眼,看向銅鏡,艷若桃花,一如往日。
她露出滿意的表情,從首飾盒中挑了一根金簪遞過去:“你做得很好,賞你的。”
看見那金燦燦的發簪,香葉兩眼放光,激動地接了,跪地謝恩:“謝三夫人。”
柳氏最喜歡看別人對她感恩戴德的卑微模樣,見狀心中更滿意了。
這時,門外傳來丫環香草的聲音:“三夫人,馬夫人派人送信來了。”
馬夫人?
她派人送信來干什么?
柳氏心中疑惑,吩咐香葉:“你去見見馬夫人的人。”
“是。”
香葉領命而去。
不一會兒,香葉拿著一封信回到正房:“三夫人,馬夫人只派人送了這封信來,沒有其他的交代。”
兩家親事已定,應該不會是來信說親事。
柳氏心里琢磨著,拆了信就看起來。
沒看兩行,她就噌地站起來,臉色大變:“崔衡玥來晉陽了。”
香葉的臉瞬間煞白,她的腦海不受控制地浮現出那日崔衡玥大殺四方的情景,身體就止不住地哆嗦。
那個煞神,她來晉陽干什么?
不對——
“三夫人,不是說進南殿者,永世不得出嗎?她怎么下山了?還到晉陽來了?”
“我怎么知道?”
柳氏心煩意亂,沖香葉吼了一句,又去看信的日期。
“不,她還沒到晉陽,我得去找三爺。”
柳氏將信塞進懷里,就往外走,到了門外,她吩咐香草:“你去庫房挑些禮物,讓馬夫人的人帶回去,并讓他代我向馬夫人道謝。”
吩咐完,她就急匆匆地往書房走去。
到了書房,仆人告知她:“三夫人,三爺去了福海院。”
她又急匆匆地趕去福海院。
柳氏走得很急,全然不顧周圍的目光。
福海院不遠處的假山旁,崔二夫人正和崔大夫人說話:“大嫂,你不必瞞著我,老夫人肯定是又找你麻煩了。
“你跟我說說,興許我能幫你......咦,那不是柳氏嗎?她這么著急去福海院做什么?”
聞言,崔大夫人轉過身,正好看見柳氏急匆匆地進了福海院的院門。
她眉頭微蹙,在心中思考起來。
崔詠軒聯合老夫人向她發難,話里話外是怪她沒有把王氏和崔衡玥沒死的消息告訴他們。
現在柳氏急急忙忙去福海院,難道是去請罪?
又或者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