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王妃知道,他們眼睜睜看著自家七爺,一口一個少東家,又是搬菜又是拎筐,而他們袖手旁觀,好吧,他們自己也覺得說不過去了。
這時,柴晏回來了,三個人便匆匆忙忙走了。
來到翠仙小街外面,瑪瑙說道:“七爺,人在里面,要不我們把他帶出來,咱們去南街的那處宅子。”
“不用,把人帶來帶去的,反而容易出事,”說著,他便往翠仙小街里面走去,走了幾步,見瑪瑙和琥珀還在遲疑,便道,“這地方你們能來,我也能。”
嚴格說來,翠仙小街算不上一條街,七拐八彎,若沒有熟客帶著,還真找不到地方。
三人在一間獨門獨院的平房前停下腳步,瑪瑙上前敲門,來應門的是個濃妝艷抹的婆子。
那婆子看到瑪瑙,臉色頓時嚇得煞白:“還在里頭,奴按您的吩咐,又給他喂了一次藥。”
瑪瑙嗯了一聲,閃身讓出路來,柴晏走了進去。
院子里住的是一對“母女”和兩個丫鬟,那個婆子叫美玉,女兒叫蘭草。
聽到有人來了,蘭草抖著手迎出來,看到柴晏,蘭草怔了怔,下意識地抿抿鬢角,又咬了咬嘴唇,讓自己那因為害怕而發白的嘴唇有些血色。
柴晏卻連個眼角子也沒給她,徑自走進屋里。
屋里躺著一個人,床邊還站著一個。
見柴晏親自過來了,琉璃嚇了一跳,詫異地看向瑪瑙,這是什么地方啊,你怎么把七爺帶到這里來了?
瑪瑙也很無奈,他也不想,可是七爺執意要來,他能怎么辦?
“把他弄醒。”柴晏沉聲說道。
琉璃看向正在門口伸頭探腦的美玉和蘭草:“拿桶涼水來。”
母女倆不敢耽擱,很快便抬了一大桶涼水過來。
冬日天冷,水里還有一層尚未化開的薄冰。
“用水把他潑醒。”琉璃命令。
母女倆哆里哆嗦的,費了好大力氣才把這桶水潑到那人身上,床上的人哎喲一聲,坐了起來。
蘭草嚇得差點跪下:“游爺,不關奴的事,真的不關奴的事。”
游伍剛剛醒過來,還沒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把短刀便抵在他的胸口上。
“什么人,你們是什么人?”游伍驚詫地喝道。
琉璃冷笑:“游伍,你也算是在道上混過的人,就不要大驚小怪了,你能做,我們也能,想活命就老實一點。”
游伍臉色發白,他惡狠狠瞪向抖成一團的蘭草,丫的,老子是被這個賤貨給害了。
柴晏使個眼色,瑪瑙對蘭草說道:“行了,這里沒你的事了。”
蘭草如獲大赦,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看著蘭草的背影,游伍啐了一口,這臭娘們,果真不是個好的。
柴晏緩緩走到游伍面前,冷聲說道:“顏景修指使你的?”
“什么?”游伍打量著柴晏,他不認識眼前的少年。
“少裝糊涂,顏景修的親娘和親表哥是奸細,現在還關在飛魚衛的大牢里,若是陳三爺知道你和他們攪在一起,你猜他是會保你,還是把你一腳踢開?”
游伍臉色大變,他傍上陳三爺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這少年是如何知道的?
還有他和顏景修的事,怎么也被人知道了?
見他目光閃爍,卻仍然沉吟不語,柴晏冷笑:“你能給顏景修上堂做證,你們的交情看來真的不錯,難怪,他做什么事都要拉上你。”
顏雪懷和黃博,一個坐在壇子堆里,另一個則坐在前面,兩人一前一后,一路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