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同行年輕時雙腿受過傷,落下病根,如今上了年紀,漸漸不良于行,半年前,霍同行卸任回到老家,深居潛出。
大武和二武此番離京,便是到牛城求見霍同行。
從新京到牛城有一千余里,大武和二武是五天前動身的,即使快馬加鞭,這個時候應該也是剛到牛城,可他們卻已經返回了新京。
大武解釋道:“回老夫人的話,我們兄弟剛到清圓縣,就返回來了。”
“清圓縣?那離平城也不遠啊。”葉老夫人微微蹙起眉頭,清圓縣歸平城府管轄,距離新京不過二百余里。
“現在清圓縣城的城門已經關了,有官兵把守,但凡是像我們這樣,拿的是縣衙開具的路引的,全都不能通行,官兵只認軍隊的牌子。所以我們只好返回來,想請福生少爺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換個牌子。”
葉老夫人詫異:“那么逃難來的百姓呢,他們恐怕連路引也沒有,更別說軍隊的牌子了。”
大武點點頭:“老夫人說到點子上了,清圓縣城關閉城門,主要就是為了不讓百姓進京,我們一路之上,看到的流民并不多,現在想來,流民都被擋住了。”
葉老夫人嘆息,不讓流民進京,雖然有利于新京的安定,可那些逃難的百姓怎么辦?
“等小韜回來,你們和他說吧。”
葉老夫人又嘆了口氣。
與此同時,柴晏也在聽陸錦行說起清圓封城的事。
“還好,咱們的人先走一步,否則這會兒還要去找軍牌。”陸錦行得意洋洋,那天柴晏剛剛吩咐下來,他便連夜把人派出去了,若是晚走一兩天,怕是真的出不去了。
柴晏略一思忖,問道:“清圓封城的事,我們事先為何沒有得到消息?”
陸錦行一怔,完了,他得意得太早,七爺還是抓到了把柄。
“我也覺得奇怪,我懷疑這件事,十有八、九是清圓那邊自己的主意。”
“自己的主意?”柴晏看著他,良久,問道,“家里是不是有行動?”
陸錦行張張嘴,又張張嘴,只好硬著頭皮說道:“是三爺,三爺的人混在流民中,路過清圓時,出了點差錯。”
說完,陸錦行又舉手發誓:“這件事我也是剛剛知道的,是和清圓封城一起送來的,之所以沒有告訴你,是怕你......”
“怕我殺到清圓接應他們?”柴晏目光如炬,瞪得陸錦行想要原地遁走。
“是,是啊,不過你放心,三爺的人已經退了,真的退了。”陸錦行說道。
柴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忽然說道:“那批人退了,其他的人呢?”
陸錦行縮縮脖子,是啊,他怎么沒有想到?
陸錦行口中的這件已經解決了的小事,實際上已經掀起了軒然大波。
裕王的人假扮成流民,險些混進京城,好在當時飛魚衛恰好在清圓,發現那些人行蹤可疑,一查之下,發現這些人身上全都帶有兵器,一番交戰,雙方各有死傷,飛魚衛當時便下令關閉城門。
福王府內,太皇太后氣得摔了手里的茶盞,怒道:“柴冀這個豎子,膽大包天,新京城里一定還有他的人,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些奸細肅清,全都肅清。”
坐在一旁的小皇帝柴冉正在打盹兒,被太皇太后的盛怒嚇得一個激凌,睡意全無。
他茫然地看向滿臉怒容的太皇太后,又看向站在下首的吳鐸和許懷義。
剛才他困得不成,沒有聽清吳鐸和許懷義的匯報,也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事。
但是皇祖母很生氣。
柴冉左右看看,沒有看到衛明。往常皇祖母生氣的時候,衛明勸上幾句,皇祖母便消氣了。
柴冉的身子在椅子上扭來扭去,沒有人注意到他,但是他很快就意識到,這個時候,他不能亂動,也不能說話。